裴仪的声音在堂上回响,似鬼魅般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那群人不得不重新跪下,头朝裴仪所在的方向伏下。
裴华在苗儿的搀扶下,缓缓回身,面容几近扭曲,喝道:“她们是我的人!”
“我知道,不劳太子嫔提醒。”
裴仪拿起案几上的匕首徐徐上前,丝萝跟在她身后,一道走到老婆子跟前儿。
裴仪扬了扬手中的匕首,对裴华笑说:“你的人冲撞我,想一走了之?”
“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人可以走。”裴仪的手搭在老婆子头上,对裴华弯唇一笑,“但是手嘛,得留下。”
“你敢!”裴华从齿缝里逼出两个字,怒不可遏。
“我有什么不敢的?”裴仪迎上她的目光,微微昂起下巴,对下人爆喝道:“丝萝,把人摁死!”
“谁敢!谁敢碰她一跟手指头,我要她的命!”
“我有御赐之物,谁拦我,就是拦圣上!”
裴仪手握匕首的末端,环视跪倒一片的下人,“让我看看谁敢对陛下不敬?休要怪我手里的匕首不长眼,割了你们的脑袋,只管下辈子投个好胎!”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动不动,生怕惹恼了裴仪,真拿他们下手!
丝萝和皂白见状,死死地把老婆子摁在地上。
老婆子心惊肉跳,没了命的喊:“太子嫔娘娘……娘娘救救老奴……求娘娘……老奴的手……”
“放开她!来人,掰开两个贱婢的手!”
下人们不敢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太子嫔的爆喝,无动于衷。
那边老婆子的呼喊声歇斯底里,这边的下人一个个默不作声。
气得裴华拳打脚踢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我让你们动手!好哇你们!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是吗?”
苗儿担忧裴华的身体,急忙拦她:“娘娘,您保重身子,犯不上和她们置气。”
“太子嫔娘娘瞧好了,我裴仪说到做到。”
裴仪的声音好似地狱里的修罗,不止老婆子一人害怕,整个荣和堂的人都害怕。
他们怕,裴仪不止是说笑。
他们怕,裴仪当真下手!
丝萝和皂白,一人摁着老婆子的身体,一个人摁着她的手。
裴仪高举手中的匕首,重重落下。
随之而来的尖叫声,不停地回荡在寂静的荣和堂里。
鲜血迸溅在裴仪脸上,她拔出匕首,环视众人,目光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她看得无比清楚,那些人眼里恐惧、震惊,还有愤怒!
也不尽然,有些胆小者,吓得捂住双眼,有的捂住双耳。
裴华离得最近,她的眼底的恐惧无限放大,黑色瞳仁不受控制地疯狂颤动,整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惨绝人寰。
裴仪弯腰,把匕首贴在老婆子的背上,吓得乱窜。
她把匕首上的血渍,在老婆子背上擦抹干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华,冷笑出声:“二姐姐记好了,这就是与我为敌的下场!”
在裴华眼里,裴仪如鬼魅,如修罗,如嗜血的秃鹫!
她锐利的目光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森寒的声音在大堂上回响:“我非善类,若有与我为敌者,我六亲不认,尔等下场,比之惨烈数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