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视死如归,那为什么不成全人家?
世上孤苦无助,走投无路之人那么多,她有空去救那些人不好吗?
贺长恭看在眼里,也着急。
这大概就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越是缺钱,越是没有赚钱的门路。
沈云清这样细腰碗口粗的纤弱女子,又不能出去扛麻袋,赚钱太难了。
到了衙门发俸禄的日子,贺长恭说是带着安哥儿出去玩。
沈云清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贺长恭的那匹四蹄踏雪的宝马,对安哥儿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可是回来的时候,安哥儿身上的短褂短裤草鞋,换成了一身宝蓝绸地绣花枝纹的圆领袍子,脚上也换上了布鞋……
沈云清看愣了。
贺长恭还把手里的小包袱递给海棠,闷声道:“里面还有一身,给安哥儿换着穿。”
说完,他也不等沈云清说话,转身就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安哥儿,你过来。”沈云清把儿子拉到身边,“你原来的衣裳呢?”
“舅舅给了路边的小乞丐了,说我是读书人,不能穿成那样。”
沈云清:“……”
这贺长恭,还挺讲究的。
可是夏天穿成这样,就算是丝绸做的,也没有麻布短褂短裤舒服啊!
丝绸爱吸身,又不吸汗,孩子却最爱出汗,并不合适。
还有鞋子也是,她亲手做的草凉鞋多舒服透气啊!
“娘,舅舅花了十两银子!”安哥儿小声地道,“您把银子还给舅舅好吗?”
他虽然小,但是知道娘不缺钱,但是舅舅缺。
舅舅听到价格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哥儿不想要,可是舅舅却掏银子出来付了。
沈云清很意外。
因为贺长恭是一文钱都得掰成两半花的性子,给安哥儿怎么这么舍得?
让安哥儿自己去玩后,她和六娘说起了自己的疑问。
六娘摆弄着自己的斧头道:“那买的是衣裳吗?那买的是儿子!”
沈云清:“……你别乱说。”
贺长恭要是有那等心思,怎么还会让安哥儿喊他“舅舅”?
六娘:“你脸红什么?”
“我哪里脸红了?”沈云清翻了个白眼。
她和贺长恭,那怎么是能吃到一个碗里的人!
“不逗你了,”六娘道,“他一个泥腿子,进了羽林卫,肯定要被人歧视。他自己受过的委屈,不想让安哥儿也受。毕竟安哥儿,现在是跟着孟大人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