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婚事被搞砸了,薛盼柔自然就没理由再逃脱重惩了。
想必她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正此时。
“小姐!小姐!”
素月兴冲冲跑进门来,一张圆乎乎的小脸透着通红。
“怎么了?”薛执宜略带调笑。
“外头好热闹啊!”她压着兴奋的声音:“四小姐挨了十板子,但二小姐可就惨了,老爷夫人打了她二十板,数罪并罚,要把她送到乡下的庄子关上半年,让她好好思过,还说若是她改不好,便再也不要回来了!”
薛执宜莞尔:她想的果然不错,傅泠的发挥很稳定,这一次荣姨娘一房还真是脱了层皮。
她搁下茶盏起身:“走,看戏去。”
回廊处,薛执宜遥遥看着薛府后门。
门开着,外头停了辆马车,几个高大的妇人抓着薛盼柔。
分明刚挨了打,但却执拗得很,挣扎得像只扭动的鱼,口中还哭喊不止。
“爹爹!柔儿冤枉!”
“是薛含淑那贱人陷害我!是她嫉妒我、要害我!”
“爹爹我不去!我不去!”
傅泠身边的邢妈妈吩咐:“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要让整个华京都知晓此事吗?”
几个仆妇得了令,忙堵上薛盼柔的嘴,硬生生往车上拖。
荣姨娘肩窄腰细,生得弱柳扶风,却也急得叱声:“你们手脚轻些!弄伤了二小姐,仔细你们的皮!”
被堵了嘴的薛盼柔叫不出来了,便好处理了许多,她被三两下捆上车,薛府的后门也砰地关上,只余荣姨娘落寞的背影。
忽地,她回身,正对上站在回廊的薛执宜,她面色一沉,走上前来。
荣姨娘的容貌生得浓艳,即便已经年近四十,仍是毫无疑问的美人,也难怪能盛宠不衰。
她欠了欠身:“三小姐。”
秋云素月两个小丫头低眉敛色,薛执宜却仍微笑着:“荣姨娘多礼。”
沉着脸,荣姨娘闷哼一声:“昨日三小姐落水,是柔儿无心之过,理当受罚,可三小姐又何必害她至此?”
薛执宜闻言,没忍住轻轻笑了声:“荣姨娘这是哪里的话?”
“明人不说暗话,难道今日不是夫人与三小姐四小姐的主意吗?”荣姨娘多有不忿。
这是将薛执宜和傅泠、薛含淑当成一伙的了。
薛执宜不置可否,荣姨娘只当她是默认了,她冷冷看着薛执宜:“柔儿性子直,比不得三小姐的七窍玲珑心,可多行不义必自毙,都是一个屋檐下的亲姐妹,三小姐何必把事情做得太绝?”
薛执宜也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到底是怎么会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
她轻嗤了声,有些讽刺:“可只要我母亲是薛家的主母,我就永远压二姐一头,我有何惧呢?”
意思是擒贼先擒王,若是心里不痛快,就去往死里算计傅泠去吧。
素来与人为善,温柔和婉的三小姐忽然说出这话,教荣姨娘也愣住了,一时没接上话。
薛执宜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