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因为他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对这心机深重的女子心怀怜惜,可是,没有人会在一个地方上当两次。
他,霍无忧,这次绝不上钩!
闻言,薛执宜一愣,垂下了那水盈盈的泪眼,趴在自己的膝头上抽抽搭搭。
几次被人利用自己的这份情意,霍无忧也不是好脾气的,他倒要看看薛执宜还想哭到什么时候,就这般满脸鄙夷地看着她。
哭了会儿,薛执宜抬眼看了他一眼,带着些许鼻音:“侯爷能帮我拿条帕子吗?”
“哪儿呢?”霍无忧倒是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薛执宜道:“许是在女使那收着,她们此刻应当在绛雪轩中,烦请侯爷让我的女使取来。”
“你故意的吧?”霍无忧反问她。
却见薛执宜又垂下眸子:“也是,不该劳动侯爷的。”
“行了行了。”他拿出自己的素帕,别别扭扭递给了薛执宜:“只有这个,爱要不要。”
薛执宜看着此刻的霍无忧,只见他撇过脸去不看她,但耳尖却是红了。
于是她做作地用两只手掐住帕子一角,让帕子在他掌心不经意划过,然后才扯过来,点了点自己的泪,带着哭腔道:“多谢侯爷。”
他的视线刚转回来,就对上薛执宜正用湿漉漉的眼睛,满眼感激地看着他。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但还是言不由衷道:“……又来?”
薛执宜这般看了他须臾,才默默一叹:“侯爷纵然对我有疑心,但至少也该知道,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难道临安侯未曾经历过吗?”
说到这个,霍无忧不语。
他在爹娘死后,为不再引起奸人的赶尽杀绝,不得已藏锋守拙,几次推却了皇帝让他入仕的意思,每日闲散作乐,待到私下,才得暗中调查。
这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见他不说话,薛执宜悄然观察着他的神色,道:“在临安侯看来,我是薛家女,和薛家有斩不断的关系,无论如何,哪怕是我为了自己,也不会背叛薛家,所以临安侯不信我,执宜也不敢心生怨怼。”
“只是。”她又是叹了口气:“我如今无以为证,只想请求临安侯一件事。”
只见薛执宜诚恳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能有法子让侯爷相信,我与整个薛家并非一路人,到那个时候,希望侯爷能拉我一把,助我出薛家这个泥潭。”
她伸手,将叠得方方正正的帕子递到霍无忧面前:“只当是念在我撞破了乌檀樽的玄机,让太后免于中毒之苦,可以吗?”
“和薛家不是一路人?”霍无忧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忽而,他问:“那和顾世崇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霍无忧知道自己是又中招了,他又一次,跌进了这狡猾女子的眼泪里。
可他还是不禁有些期待地等着薛执宜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