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no zuo no die”的道理真是屡试不爽。昨晚两人在公园里吹海风晒月亮到夜深,然后在附近的旅馆住下,隔天归兰就感冒了。惦记着这周围闻名遐迩的甜品店,归兰大义凛然地挺起胸:“我还可以再坚持坚持。”林逸人跟打包行李似的把归兰塞进车里带回了家。
空调开到了最高,归兰还是裹紧了被子连连打喷嚏,小脸红扑扑的。林逸人这次是彻底不敢冷落她了,拿了体温计捧着归兰的脸,哄孩子似的口吻:“乖——张嘴。”
归兰乖巧地张大了嘴,咬住林逸人塞进来的体温计,顺便哼唧了两下。林逸人在归兰嘴角亲了一下以示表扬。然后看见归兰含着体温计鼓着腮帮子的样子,不厚道地笑出来了。
啊……萌。林逸人简直想拍下来。
归兰气呼呼地瞪她:“你还笑。要不是昨晚……”
“姐,注意身体啊。”归兰还没说完,就被在屋门探头探脑的小海插了话。归兰正有点高兴这孩子学会关心老姐了,归海叼着肉干幸灾乐祸地笑,“纵欲过度了吧。”
“……”唉,果然不能指望。
还有那个小姑子,亏自己之前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她,这会儿人都不见了。归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拉拉林逸人的衣角:“林伊去哪儿了?”
“去找朋友玩了。”
唉,果然不能指望。
林伊正在周家大门口,气急败坏地转来转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喂,帮我弄十斤炸药包。”林伊气冲冲地吼,“我要把周家炸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就是嘟嘟的忙音。不仗义!林伊啐了一口,更加火冒三丈,对着周家大门高喊:“我不炸了你,我就不姓林!”
周洛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敢把她林伊拒之门外。林伊在外面叉着腰骂得口干舌燥,看门的没一个敢放她进去,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想主意,她就不信她今天进不去。
管家看得有些哭笑不得,毕竟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叉腰站在大门口骂周家小姐“负心”、“翻脸不认人”,实在有些有伤家容。
“要不要放她进来?”管家听不下去了。
周洛就在院子里,捧着一本书,远远的可以瞧见林伊窜来窜去的不安分的身影,林伊时而耍横时而装可怜的话也都清晰地入了耳。金毛大汪似乎被吵吵闹闹的声音惊扰了,从地上爬起来绕着周洛小跑。
林伊就像个打马叫阵的,偏偏对方跟使了空城计一样平静,林伊急得团团转,横眉竖目地盯着眼前的院落,两栋老式的别墅小楼,一扇大门组成了这个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周家。
裤脚忽然被扯了扯,林伊低头一瞧,嘿,团子!林伊捏了捏团子的脸,哭丧着脸跟它诉苦:“你说,你主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呢?都不让我看你,还是你有良心。”
大狗安慰似的伸出粉色舌头舔林伊的手心,沙沙的舌头蹭出一阵痒意,林伊咯咯地笑,然后看见大狗扭过身子屁股对着她,尾巴晃来晃去。
对啊,团子是从她背后出现的,这么大个地方肯定有别的门!林伊雀跃地拍了拍团子的屁股示意它快走,自己快步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祈祷可千万别是狗洞。
好在不是。是一扇后门,大概是用来给杂役进出的,门是锁的,但是没有人看守。周洛家真是有些年份了,用的都是老式的欧式雕花铁艺大门,花纹也是上个世纪的风格。林伊走近了看,栏杆缝隙有些小,大汪弓着身子就挤进去了。林伊摸摸自己的肚子,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卡不进去的。
林伊往里眺望周洛的宅子,还是不肯死心,脱了外套扔进去,抓着铁杆子试图把自己硬塞进去。额头和下巴都抵在了冷硬的铁栏上,淡淡的锈铁味钻进鼻子里,肩膀勉勉强强进去了,脑袋横放竖放不管怎么调整都被卡在外面。林伊有些着急,拼命开拓空间,身体保持着扭曲的姿势,表情也是龇牙咧嘴狰狞得很。就在这个时候,林伊看见了周洛的脚尖和轮椅。视线往上扫,周洛就这么看着她,平淡的目光带了些探寻,微微地拧着眉,像在看一个跑出来的神经病。
“你你你你你……”林伊气得说不出话,张嘴蹦出一连串的“你”出来,脸涨得通红,把迈进去的半个身子撤出来。
揉了揉被铁栏硌疼的肩膀,想到刚才的丑态都被周洛看去了,林伊更加恼羞,没好气地对周洛喊:“还不快给我开门。”
周洛轻柔地唤了一声,带着些稚嫩的柔软嗓音听得林伊一哆嗦,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悸动,像细密的小雨点打在心上似的。林伊目光看了过去,耳朵也凑了过去,倘若她有尾巴,一定也像这只金毛大狗一样摇摆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仰着肚皮在她脚下卖萌求宠。
可惜这温柔嗓音不是在叫唤她,而且周洛好像没有给她开门的意思,安抚完了大汪,周洛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外正眼巴巴的林伊:“它带你来的?”
林伊眯着眼笑:“是啊,还是它有良心,不像某些人……”
周洛丝毫不理睬林伊,低着头温柔地告诉大汪:“我才是你主人。”
林伊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虽然你是它妈,但是团子的名字是我取的,我算是它爸。”
“……”
周洛闻言似乎面色冷峻了几分,凉飕飕地看了林伊一眼,隔着铁栏杆林伊看见周洛推着轮椅转身走了,林伊就像个犯人一样留在原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伊急眼了,对着渐行渐远的周洛高喊:“我……我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