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连吃安眠药也是假的?”
这些就扯得更远了,连照片都扯到她身上了。
记者们就差说一句话,‘这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多可怜啊。
多可悲啊。
戚尔笙的死,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场戏。
他们的心到底有多么的冷漠?连人的死亡都可以如此的轻视。
夏满心口不住地涌来钝痛,干裂的嘴唇泛着苍白,眼神却幽幽地看着满屋子的人,背脊爬上了一阵阵的冷意。
已经开春了,阳光明媚。
但她就是觉得好冷,像是要被冻死在阳光里。
这是春天,但是不是戚尔笙的春天。
戚尔笙的死到底换回来了什么?
是不是戚尔笙知道自己就算是活着,醒来之后也会面对这么多人的恶意中伤?所以她不想再回人间了。
当一个人这么说的时候,或许其他人不会相信。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说,那即便是戚尔笙是清白的,在他们的眼里也是罪恶的。
戚尔笙的存在,仿佛生来就带着恶。
面对记者们的咄咄逼人,一边戚家父母慌神了。
他们答应记者过来采访戚尔笙,可不是为了听他们说这些的啊,他们是为了让舆论给他们造势啊,逼迫容家表态啊。
戚母连忙给夏满使眼神,示意她承认自己和容衍希的恋情。
现在面对这么多的骂声,只有承认,逼着容衍希负责,反而还能为戚家和她自己搏回来一线生机。
可是夏满却视若无睹,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记者媒体,她的脸色发白得厉害。
但是或许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了,她反而很珍惜活着的机会。
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躺了太久,身体软绵绵地没力气,戚母和戚父连忙来扶她,还贴心的为她调高了床板。
他们以为戚尔笙是要开口解释了。
叫来这么多记者,就是等着这一刻呢。
夏满靠着枕头,调整了一下呼吸,她面色仍旧苍白如纸,但是眉宇之间已经不见半分的呆痴,一双眼睛纵然清澈,却带着几分冷意和锋芒。
夏满知道,这一仗必须要靠自己,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她如今是戚尔笙了,她并不需要所谓的负责。
她只想,一步一步的强大起来。
灯光下的夏满穿着病号服,身体很是消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即便是苍白也难以掩饰她的姿色,五官细致而精巧,和夏满本来的脸有点相似。
但是戚尔笙的脸部轮廓稍立体一点,多了几分冷硬的感觉,而夏满之前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坚定的。
夏满是春日里潺潺流水的温柔清澈。
那戚尔笙就是深秋里的第一场薄霜,清冷而柔弱。
似乎都知道夏满要开口了,这一刻所有人都闭嘴保持沉默,话筒和摄像机都对准了她,就等着夏满的回答。
病房内鸦雀无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夏满的脸上。
她面容冷淡,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仿佛她才是发号施令的人,仿佛被这么多记者泼脏水,逼迫的人不是她。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在万众期待的时候,夏满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她的眸光慢慢地扫过前排的每一个人,带着几分玩味。
“你们在说什么?我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只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