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代夫人她们并不知道,文公就要和魏倾成婚了,因为公子浣参加完登基大典后,就回来了,而大婚是在几天后,所以连公子浣也不知道这些事。
第二天并没有来什么人,这让一家人神不守舍了一整天,都跟中了邪似的,来回溜达。到了夜幕降临还没有人来,这狄姬坐不住了,她派老仆人去找赵浣。因为现在门口已经没有甲士站岗了,晋阳的士兵昨天就全体开拔了,只有成君府上派来的几个士兵在门口往来巡逻,所以现在可以自由出入了。
第三天午时,门口熙熙攘攘起来。突见大门一开,公子浣在前,后面紧跟着几个身着官服的官员,手上捧着贡盘,用红布盖着,还有人抬着箱子,径直走到代夫人的面前,都整齐划一的深施一礼。
只见前面的一个官员说道:“臣参见代夫人。卑职赤章丘,官居中山国司徒,今日奉君上之命,特来向夫人道贺,并送来黄金500镒,白壁一双,黄金首饰六件,玉镯六件,锦缎六匹,请夫人收下,如夫人没有其他懿旨,下官就要即可回国复命。”
代夫人和赤章丘他们客套了一番,又拿出黄金50镒送给他们,以示感谢,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去复命了。
送走了来客后,狄姬就满腹牢骚起来:“姐姐,汝看看,咱们主人怎么没有让咱们去什么中人城呢?只送来这些东西有何用?”
“汝等都下去吧。”代夫人看到还有两个小丫鬟在忙碌,于是说道。
“夫君现在是一国之君了,按说应该有绝对的权利吧,应该是高高在上了吧,但是汝看今天来的这个上大夫,撇着大嘴,目中无人的样子,是不是太过傲慢了呢?”代夫人对狄姬说道:“再者说,夫君派他们来,怎么连一信简都没有呢,汝不觉得很费解吗?夫君可不是那种粗心之人呐。”
“姐姐,汝说得还真有道理,莫非咱这主人要喜新厌旧吗?宫殿之中美姬如云,果然是一旦有了好日子,就忘了过去的一切了。”这狄姬说着不觉得泪水扑簌下来。
“汝先别这么早下结论的,以吾对他的了解,咱这夫君虽然是个没有主意的人,但还未必变化的这么快。吾觉得夫君这么处理这件事,吾看应该有两层意思,第一个是说明夫君身边没有自己可靠的人,今天来的这个大夫应该不是咱夫君的亲信,他不放心把信给他们,所以连一个字都没带来。这第二个,送来了这么多钱,这是咱们从来就没见过的这么多钱,足够咱们一家人过一辈子的了,明白吗,吾想这是让我们不要到中山国去,他不想让咱们有麻烦,这里是最安全的,懂吗?”
“说到底,还是不要我们姐妹了,难道说咱们这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夫君了吗?咱们两个就在这里终老一生了吗?”话还没说完,狄姬就又忍不住泪如雨下了。
她这一哭,弄得代夫人也抽涕了起来。她何尝不想去到自己的丈夫身边呢,但是还有这种可能吗?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被举的高高在上,但却脚下空空,因为没有忠臣良将辅佐他,一旦一脚踏空就可能粉身碎骨,身边没有可以救他的人,更没有可用的肱骨之臣,这是破败的中山国的现状,世人皆知,他的夫君现在一定是身不由己啊,所以她觉得以后再想见到自己的丈夫都很难了。
她此时确信,作为一国之君的夫君的身边不会没有女人,也不会没有君夫人,但那个君夫人肯定不是她。
“以后玮儿要是能嫁给公子浣,咱们一家就守着玮儿哪也不去了。”代夫人和狄姬说道:“另外,这几天汝拿一些黄金去把咱们这一年用人家成君府上的钱粮都还上。”
“啊,这些还要还呀,那都是赵侯让他们供给的,咱们不还也说得过去的。”狄姬说。
“汝又小家子气了,以后咱们还要在人家的屋檐下生活,还要仰仗着人家的庇护呢,这钱算什么,还如此算计。”
“姐姐说得是,以后咱们玮儿要是嫁给公子浣,那这东西还不都是咱的。”狄姬不再沮丧了。
“这只是咱们想,到时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也看上了咱玮儿呢,难不成咱们还要把女儿硬贴给人家吗?”
“怎么了,还不配他吗?咱们现在可是国君的女儿呢,是公主呢!再等两年玮儿也到年岁了,咱就让窟儿给赵浣透透风,窟儿和赵浣这小哥俩不是关系挺好吗?”狄姬说。
“不提窟儿还好,一提他吾就来气,汝说他都多久没回来了,心里就没有咱们这娘。”代夫人有点生气的说道:“唉!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窟儿又是在中山国,怎会不知道。”
又过了几天,狄姬从成君府上回来,对代夫人说道:“姐姐,我这趟成君府倒是真和以前不一样了呢,远接高迎的,见到了代成君说了这事,人家根本就不要,人家说本来就是应该做的,再者又有师生之情分,更是责无旁贷的了。”
“人家这么说,汝是不是就顺坡下了。”
“瞧汝说的,吾就那么不会办事吗?吾一看人家也确实实实在在的,吾就说,蒙您万般照顾,已经感激不尽了,这又吃着用着您府上的钱粮,又保护我们一家人的安全,实不敢当,以前也是想感谢又确力不从心,而现在吾家夫君送来了黄金,给您府上送来,也正好全了我们的心意,您务必收下。”
“他又怎么说呢?”
“代成君说,这些心意他心领了,让咱们不要放在心上,这以后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另外还说,这些黄金好生收着,如果我们一家不去中人城的话,那就在这里重修一座府邸,岂不更好。”
代夫人听了这一席话,心里感觉一块石头落地似的,看来代成君还是知道公子浣和吾家的玮儿的事情的,好像也是蛮认可的,这就好啊,这就好啊,她心情此时很是舒畅!
不过她也听出来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中山国君的后宫有了新的主人了,一种酸楚和惆怅瞬间充实了心房。
这时有个小丫鬟进来说道:“夫人,公子回来了。”
“是吗,快让他进来。”代夫人高兴的把刚才的惆怅一扫而光。
这时但见一个少年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然后双膝跪倒在代夫人面前:“母亲,儿回来看您来了。儿给母亲磕头了,给姨娘磕头了。”
“尔这孩子多久没有回来了,让娘好生挂念。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代夫人话音未落,早已泪眼模糊了。
只见这姬窟真是:仪表粗犷额眉浅,两肩宽厚巍峨显。满身英气傲骨壮,茧栗桀骜一少年。
“母亲,身体可好?姨娘身体可好?”
“我们都挺好的,儿啊,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