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夏日的傍晚光线很充足,几缕阳光不温不火的洒过高大的建筑,迤逦过一片橘红。刚过头伏天气骤然热了起来,空气不流动,厚重的热意几乎能结成块。很快,浅渔的额角就冒出了汗珠。
好想念天然制冷机一样的佐助啊!她热的时候他能帮她降温,她冷的时候他能帮她取暖……不愧是阿娜答。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浅渔依旧认不全它。作为路痴她会走的就那么几条路,而每一条……都通往同一个方向。
世上总有一个你闭着眼也能走到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做家。
这个小区管理不算好,但胜在地理位置好,不仅在市中心,周围重点学校、地铁站、大型商场、医院……样样俱全。
浅渔曾在这里蹦跶了十七年。她家在一栋红白小楼里,风吹雨打很多年之后,原本漂亮的色彩也脱落的七七八八。缺少打理的草坪上野草疯长,凹凸不平的砖地上也爬上了葱绿的苔藓。
几乎是无意识的,浅渔踱步到楼下,抬头向上看。二层,掉了漆的防护栏,横七竖八的纸箱,米白色的窗帘。
……原来什么也没变。只是她不存在了而已。
楼道里有开门关门的声音,继而单元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浅渔瞬间停滞了呼吸,只觉得凉意一寸寸的从指尖爬了上来。
妈妈。
中年女人很瘦,留着利落的短发,有一双和浅渔从前一摸一样的眼睛,是很标准的双眼皮杏眼,眼窝微微下陷……浅渔看着她,狠狠咬住了嘴唇,堵住了几欲脱口的呼喊。明明脑海里一片空白……为什么眼前却模糊了呢。
中年女人似有所觉的回过头来,疑惑又迷茫的看了浅渔几秒,转过身慢慢走了。
浅渔站在原地,腿像是灌了铅挪不了分毫。
刚穿越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想回家,即使那时候她天天跟妈妈吵架。当时她觉得要是能再见妈妈一面,即使被痛骂十回也值了。多少年了,这个愿望一直被她压在心底,不敢去触碰,每每半夜它浮现出来的时候,第二天的枕头一定是湿的。而现在她回来了,妈妈就在不远处,她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追上去。
这个世界上的她并没有消失,她的妈妈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女儿……泉竹浅渔,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记得她。
没有一场穿越是完全光鲜的,它的背面是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暂居异地的人都会想家,何况是流落到另一个世界?穿越本就是无归路,它逼你抛弃过去,它也让过去抛弃你。没有了过去的她,该如何和过去的人相认?
妄想而已。
浅渔转过身,狼狈的去抹脸上的泪水,但越抹越多。其实这种时候她什么也不需要,佐助的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佐助,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天色渐渐暗下来,夕霞褪去了最后一抹暗红,而夜才刚刚开始。城市的街头永远不缺少五光十色,高大建筑上的巨幕广告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浅渔站在街道上,隔着橱窗看进去——
那是一家婴儿用品店。印着小熊的宝宝连体衣、做成猫咪形状的奶瓶、碎花抱被、柔软的雕花婴儿床……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浅渔干脆趴在玻璃上。
咦!那个婴儿车和鼬哥准备的一样啊!还有婴儿泳池!宝宝不会被水呛到吗?
说起来四个月的时候宝宝就开始胎动了……也就是再过几天?可是佐助依旧没来,赶不上宝宝的第一次胎动,就算嘴上不说,佐助他心里也应该很不好受吧。
鼬哥很会照顾人,即使白天还要上班,他也能把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浅渔每天的菜单和作息都由他来安排,甚至连哪天该放哪张胎教光盘都会准备好。
而佐助就做不到这么细,他不懂怎么照顾人,他就会一味的对她好,但是只字不提。
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没确定关系,的确是彼此有好感,但明显是佐助更喜欢她一些。一起住在蛇窟里,她睡在地上嫌硌,佐助会偷偷把她抱到床上;后来东奔西跑,佐助除非受伤到站不起来,不然一定会背着她;每每到了打探消息的时候,她就被塞给香磷,附带上一大袋的钱,香磷说的没错,这些钱就是让她好好玩的。
到了晓组织,雨忍村的忍者都欺生,看浅渔没有丝毫查克拉就更是肆无忌惮的不怀好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佐助下了狠手让他们老实下来。后来换了眼睛,暂失光明的那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