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不一样的蒋母卧室中。蒋老夫人拄着拐杖坐在床边,一头浑浊的眼眸盯着地面,冷淡的面色足以让人看得出她此时此刻不满的心情。不满什么?自然是赫澜,以及蒋母的态度。她觉得这次自己的儿媳妇做事实在是有失分寸,这完全会让蒋家落得个忘恩负义的骂名。蒋母坐到婆婆身旁,语气充满了尊敬:“妈,怎么了?”
“你对赫澜怀孕这件事怎么想?”
蒋老夫人也没有拐弯抹角。蒋母自然猜到婆婆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她先说:“这件事暮城做的不对,我会教育他,并让他尽可能的在其他方便弥补林西。”
“什么?”
蒋老夫人皱眉,语气不大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母垂眸,声音也不似方才那样柔和,带着些许清冷,“妈,赫澜如今已经怀孕了,那您想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不能留,这要是传了出去蒋家成了什么人了?当年她做出那样顽劣的事情,我都没有追究她一星半点,最后还是林西保住了暮城的命,两个人订婚好几年了,终于到了结婚的节骨眼,怎么可以因为暮城的原因导致这场婚约不欢而散?”
蒋老夫人中气十足,气场也过于强势。然而,蒋母的骨子里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她笑起来:“所以您到底是为了暮城好,还是为了保住蒋家的声誉?”
“自然都有!”
蒋老夫人语气坦然:“你试想一下,如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议论暮城?会怎么认为我们蒋家的家风?”
“然后呢?”
蒋老夫人愣住:“什么然后?”
“然后呢?然后就是牺牲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与光阴,去保住您在意的声誉?我觉得暮城根本就不在乎那所谓的别人的看法。”
“你到底是我蒋家的儿媳妇?”
蒋老夫人有些生气了。蒋母却没有动气,反而心平气和,“妈,我是蒋家的儿媳。可我也是位母亲,我就暮城一个儿子,知子莫若母,我了解他,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你就让你儿子继续混蛋下去?宁可娶一个害死他爷爷的女人,也不娶那个救了他命的女人?”
蒋老夫人气的脸都白了,声音也逐渐放大。蒋母笑了笑,平静道:“妈,恩情是维持不了婚姻的。如果拿所谓的救命之恩就要付出一辈子,我觉得这……”“向黎!”
蒋老夫人重重的用拐杖锤着地面。看着婆婆气的不停地喘气,蒋母眼中没有半分退让。“妈,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蒋母低声轻问。蒋老夫人忽然愣住。“我们都是过来人。”
蒋母失神的望着地面:“当初暮城决定跟林西结婚,可那场婚礼你过后也知道了,我非常怀疑林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当年不是林西救了暮城,说实话,我不喜欢她。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他认定的,我同样认定了。而且如今赫澜怀了暮城的孩子,如果妈您因为您的一己之私让暮城伤了心……”“你想怎么样?”
几十年来,蒋老夫人与蒋母这对婆媳,第一次争论的面红耳赤。蒋母站了起来,“那我就跟您儿子离婚,我带我儿子独自过。”
“你……”“向黎,你从来不会这么不懂事的啊!”
蒋老夫人快要气死了。“在您眼里,所谓的顾全大局就是懂事吗?您儿子年轻的时候那样风流成性,那样的不在乎我,不管我跟暮城,我都忍了,这些您都知道,我可跟任何人说过只言片语?我可让蒋家蒙过羞?”
蒋母平静的看着蒋老夫人,“妈,人不能这样的。那是我儿子,我是他妈。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让我儿子伤心第二次。”
说完这些,她甚至连安抚蒋老夫人的话都没留半句,开门就走。独留蒋老夫人一个人在那里怔怔发呆。-刚走出蒋老夫人的卧室,蒋母一扭头就看到了几步之外的男人。蒋暮城站在那里没动,深沉的目光落在自己泛红了眼睛的母亲身上。“怎么了?”
蒋母走过来询问儿子。“妈。”
蒋母忽然摆摆手,忍下所有突然冒出来的心酸,“你也长大了,妈相信你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要你的选择不让你后悔余生,妈都支持。”
“你不要怕。”
蒋母看着面前的儿子,“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蒋暮城忽然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母亲。他忽然想起曾经有个长辈伯伯跟自己说过,他的母亲年轻时,可是豪门圈子里出了名的大才女,不仅出身世家,个人更是能力出众,性格大方,做事体面。所以嫁给了蒋父,直接成为了蒋家的大夫人,掌握蒋家的财政大权,那些蒋家的妯娌都要看她的脸色生活。蒋母可以为了面子与体面,装作温婉随和,但那一定不要触及到她的底线。而她的底线,便是蒋暮城。蒋母笑着拍了拍蒋暮城的背,“好了,去照顾好阿澜,你放心,如果你想娶她,妈会帮你。”
-赫澜到了晚上被佣人请下楼吃饭时,有意无意听到了那些佣人的窃窃私语。那意思应该是大夫人跟老夫人闹别扭了,就因为今天的事。那也就是因为她,她们婆媳发生了分歧。“伯母。”
蒋母抬起头,笑说:“快来吃饭。”
赫澜声线清凉:“给您添麻烦了。”
这话意有所指。然而蒋母心神领会,“暮城都不怕麻烦,我这个当妈的怕什么麻烦。”
说完后,她直视着赫澜的眼睛。两个相差了近三十岁的女人对望。半晌,蒋母低声开口:“阿澜,你不可以伤害暮城。现在不可以,以后也不可以。我不管你为了什么又重新跟他走到一起,但你不能伤害他,可以吗?”
赫澜的手指攥起来,她徐徐露出一抹浅笑:“好。”
“夫人,这是银耳羹。”
佣人这时送来了一碗银耳羹。蒋母看了眼那个佣人,“嗯,放下吧。”
只等佣人离开,蒋母直接将银耳羹从赫澜面前推走,“不喝这个,吃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