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神秘的小门被小姐悄悄打开了,他仿佛本能地推开小姐,嘴里嘟嘟囔囔含含糊糊地说:“不……不要……这样。”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进了那个神秘的小门。
这小门内灯光迷离,他就这样被姑娘搂抱着,弥漫在腾腾水雾中,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灵巧地剥去了他浑身的衣服,他就被一丝不挂地推进了那个氤氲弥漫的温润泉水中。他感到全身的毛孔渐渐舒展开来,他的身体完完全全地敞开着,他叉开四肢斜躺在小小的水池中。醉眼蒙眬中他看到眼前幽灵般的姑娘已脱掉了外面的短裙,仅着三点,在他的身体上慢慢搓揉着。他浑身浸润着一种无比畅快的感觉,骚动着某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姑娘仍是沉默地为他擦拭着赤裸的身体,他索性闭上眼睛暗暗地享受着姑娘全方位的服务。他被温泉洗涤得干干净净,又被用清水冲洗了一遍,姑娘用干爽的毛巾裹住了他的下体,他被带进了里间的空调房间,温泉的洗涤,冷气的充盈使他酒醉的头脑有点清醒了过来。他被安置在那张蒙着白色浴巾的按摩床上,脸朝下,一条毛巾轻轻地覆盖在赤裸的臀部,姑娘开始为他按摩。而他透过按摩床头的小圆孔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方小电视正在播放的那种男欢女爱的毛片。片中赤裸裸性交的画面,使他体内欲火腾腾燃烧,仿佛要把他的肉体烧化了似的。小姑娘的手灵巧而有步骤地从上到下,从外向里,仿佛是一步一步接近火山的爆发点,他终于被要求仰面朝天躺在按摩床上。小姐对他微笑着,他这才看清姑娘的脸。姑娘十八九岁的模样,圆圆的脸,像是一轮满月挂在眼前;弯弯的眉,像是春风中摇曳的柳叶在晃动,姑娘笑起来两腮现出深深的酒窝,大大的眼睛脉脉含情,她樱唇轻启,笑着说:“先生我马上为你推油。”他问道,什么叫推油?她笑着说,就是用我的波推你的小弟弟。
他感到惶恐,本能地说:“不要,不要。”
她说:“不要紧的,很舒服的,你别害怕,说好是全套服务的,钱老板已替你付了,其他的几位先生都在做呢。那个老头第一个进去的。现在还未做完呢。”
姑娘解开自己窄窄的胸罩,玉峰倾倒俯身向他身上扑过来……他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奔涌而出,他终于大叫了一声,浑身瘫软在小姐的身下……
正当他沉醉在温柔之乡欲仙欲死的时候。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像是幽灵那样破门而入。他们挥舞着警棍,喝令他们穿上衣服到派出所走一趟。他这时头脑彻底地清醒了过来,他本能挺身坐了起来,抓住毛巾盖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小姐战战兢兢地穿上衣服,浑身筛糠似的蹲在地上。这时的他脑袋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不好,遇到公安了,完了,完了……
当他被带出这座豪华的宫殿式建筑时,看到了狼狈不堪的稽胜利、庄晓强,也被陆续带出了这幢建筑,双手抱头狼狈地被押进了警车,一个尚未到任的后备干部就因为一时的失足铸成了终身的悔恨。
在南郊派出所的讯问室,他一直沉默着,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警官点明了他的身份后,他才抽抽噎噎地大哭了起来,随后他就彻底交待了自己猪八戒误入盘丝洞的不光彩经历。这段风流史被一字一句详详细细地记在了笔录上。他颤抖地在那份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凌晨,他满面羞愧地被南帆从派出所领出来。他被罚款5000元取保候审了。他想,他的前程完了,他的婚姻也完了。
他的同伙稽胜利、庄晓强,却再也未出来,由嫖娼问题引申到他们的其他刑事、经济犯罪问题上。这次子夜突击检查是华敏经过周密调查,摸清了情况采取的断然措施,那晚的行动被命名为“飓风行动”。他的被捕纯属偶然,属于自投罗网是意外。因为他本来并不在“飓风行动”的目标之内,而这偶然的疏忽却铸成了必然的严重后果。当时他甚至是跪在公安面前请求,不要将情况向办公厅通报的,派出所的警员也是满口答应,只要交了罚款就可替他保密的。然而,第二天他的那份耻辱的笔录材料就到了厅人事处的办公桌上。他被开除出党,当然原本看好的前程也变得黯然失色起来,只因为是副省长的秘书才从宽发落了。从秘书处调到了收发室。陈宏平的漏网,完全得益于夫人稽潇潇的严厉看管,使他难以追随着稽胜利、庄晓强等人彻底地放纵自己,他是在一个星期后被专案组找去谈话之后被“双规”的。
虞成刚、龙大新的漏网,是因为虞成刚脑颅积水,动过手术,根本无法适应那种颠阴倒阳似的风流事,他和龙大新提前告辞了。一个月之后,他们涉嫌非法经营被双双刑事拘留,这是后话。
第二十二章 不同的失落
秦东方弯下长颈鹿似的细脖子,低着脑袋才能跨出略显低矮的机舱门,进入停机坪上的移动走廊。他走到哪里,总是那么鹤立鸡群的样子,那是因为他的个头太高。同人们打交道总是要低头哈腰,才能适应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等,那是篮球运动员的架势。碰到一般的群众,这种俯首交谈的架势,就显得很礼贤下士;碰到身材矮小的领导他还得挺费劲地哈着腰才显得谦恭而有礼,否则就有着藐视领导自高自大的嫌疑了。好在他说话的声音总是细声细气,不慌不忙,就显得很胸有成竹而又不事张扬的样子。他手中简单地提着鼓鼓囊囊的牛皮公文包,其实包内并没有什么公文,也就掖着几件换洗衣服。会议的文件他都交宋瑞诚保管了。他认为首长出行都应当有个秘书或者办公室主任什么的跟着那才有派。就如同紧随着他走出机舱的李树春副厅长那样,身后跟着身材矮小结实的处长沈剑军。
李树春身材适中,壮实魁梧,迈着军人的步子,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他手提一只小巧的密码箱,轻轻巧巧的,沈剑军提着一只手提箱,紧随其后。
最后走出机舱的是龚红旗。龚红旗的形象有点狼狈,他背的东西实在太多,左肩膀上挎着一只死沉死沉的编织袋,只有龇牙咧嘴才能送上肩膀背起来,里面装着四幅用红木镜框装嵌的大理石画,那是他在潘家园旧货市场花600元购得的。右手提着一只沉沉的硬壳旅行箱。其实,这几个人当中最讲排场的是龚红旗,而最不讲究的也是龚红旗。他是因为会议名额的限制,才只能屈尊一人单刀赴会的。
他们这一行五人,是去北京参加由全国“扫黄”办、公安部联合召开的“3。26”案件协调会的,会议在北京东方宾馆召开。两天的会议结束后,他们就由公安部的车把他们送到了机场,由机场边防检查站的武警护送免检去了贵宾候机室登机,显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沾了李树春副厅长的光。
他们五人鱼贯走出机舱。在登机的移动走廊转弯处醒目地站着三个笑容可掬的武警军官在那儿恭候。三名军官一身戎装,全部肩佩大校军衔,肩章金星闪烁,耀人眼眸。见到李树春副厅长,齐刷刷地敬礼。李树春只是微笑着简简单单地挥了挥手,沈剑军悄悄对宋瑞诚咬了咬耳朵说,李厅长还兼着省边防局政委、党委书记,他是分管厅长。难怪有这样的礼遇,宋瑞诚心中嘀咕着。李树春向三位武警大校介绍,这是省出版印刷局秦局长,我们一起去开会的。这是省边防局局长,副局长,参谋长。三位大校又是笑容可掬地敬礼握手。不知道是疏忽了,还是有意地轻慢,反正李厅长未把跟在身后等着介绍的龚红旗向大校们介绍。
龚红旗累得张着大嘴喘着气,一手扶着大理石镶嵌画,一手提着手提箱,满脸冒着油汗,穿着灰色西服,T恤衫,灰色布裤。老实说,因为衣服被编织袋牵扯得过分,使西服失去了形状,显得皱巴巴的,那模样实在像是卖苦力的农民工。龚红旗显然被李树春的轻慢激怒了。他又吃力地龇着牙背起编织袋气咻咻地径自向出口处走,秦东方、宋瑞诚跟在李树春、沈剑军和三个说笑着的大校身后,走到移动走廊的尽头就是登机检票口,也是旅客走入机场大楼的出口处。
但见得出口处齐刷刷地站着两排足有二十位穿着便衣的人员,笑着向龚红旗招手。龚红旗大吼一声,康健,来帮帮忙。壮壮实实的康健跑步前来接过龚红旗肩上沉重的编织袋,另一位处长接过龚红旗手中的手提箱,龚红旗骄傲地回眸看了一眼满脸惊愕的秦东方和李树春,在部下簇拥下嘻嘻哈哈向机场大厅的电动扶梯走去。
秦东方惊奇地瞪着眼问宋瑞诚:“这龚红旗太张扬,一个小小的市局副局长,接机排场竟比省长的规模还大,再说他的接机人马是如何混进机场大楼的?”
宋瑞诚笑笑告诉他:“秦局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去年全国‘扫黄’办同志到我省检查‘扫黄打非’情况,出了这登机的移动走廊进入机场大楼,就发现机场内的书刊店有大量的淫秽甚至有政治问题的非法出版物出售,而一般的市场检查人员难以深入到机场候机厅检查,这里就成了‘扫黄打非’的死角。全国‘扫黄’办向我们通报了情况,我们责成陵州市‘扫黄’办查处,开始听说查机场,龚红旗还有顾虑。后来拿了我们的情况通报,通过省民航局政治部的协调,龚红旗带着市电视台去查了一次,显然问题不少。市电视台一曝光,机场就慌了神,龚红旗的人马再去检查就方便得多了,后来他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