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几日过去,整日闭门不出的叶泠雾,脸上的伤终于是好的差不多了,身子大好就又要开始去容家私塾听学。
时辰尚早,魏夫子还未到,学堂里的学生们却已来的七七八八,在学堂里坐着说话。
“今日怎么还不见泠雾姑娘来听学呀?”一姑娘忽而出声。在她们眼里,叶泠雾平日好似女使般跟在沈盼儿和沈月儿身边,连着几日听学不见人,看来打架传闻是真的。
“怕是没脸来了吧。”说这话的姑娘提高嗓音,面上带着些嘲笑的神情,“听说她不老实,偷听到小郡主和小侯爷说话,被小郡主狠狠教训了一番,你说是吧,楼姑娘?”
楼昭娆打从进学堂起脸色就不好,听她们讨论起这件事脸色更是难看,索性白了她们一眼,不搭理。
“薛姑娘问她还不如问我呢,我寻思那不是在我府上发生的事吗?”沈盼儿道,“小郡主仗势欺人,泠雾妹妹不过是不小心听到她与我大哥哥的谈话,她心虚被人知道我大哥哥瞧不上她做我宁北侯府大娘子,所以才殴打我泠雾妹妹,小郡主言行缺失被罚,薛姑娘难道要学她?”
薛兰语结半刻,讪笑了之。
“商贾之女没教养,她说不是故意偷听就是事实了?”楼昭娆忍不住反驳,“从小长在乡下,大字不识几个,自然连姑娘家的礼义廉耻都不知。”
沈盼儿挺直腰背,悠悠然嗤道:“你懂,你养面首你倒是很懂礼义廉耻。”
楼昭娆忿忿转身朝:“沈盼儿,我瞧着你嘴挺厉害的,怎么,魏夫子让你背的诗经你能背了?”
话落,便听有人小声道:“叶泠雾来了!”
女席齐刷刷往门口看去。
门口处缓缓走来一名少女,穿着紫云春衫,头上斜斜挽着发迹,簪着一流苏钗。
十几双眼睛粘在身上,叶泠雾朝众姑娘福了福身子,才款款落座,形容依旧如往常般挑不出错。
女席渐渐安静下来,男席那边反倒是吵吵闹闹的,像是在谈论某件事,哄笑个不停。
最后还是沈辞散散懒懒地说了句“把狗嘴都闭上”,学堂才彻底鸦默雀静。
自那日之后,叶泠雾与小郡主打架的事差不多传开,大家既觉着丢人好笑,又同情被打的叶泠雾,见到她不自觉就会想去细细看看她脸上是否还留着疤。
这些人的心思叶泠雾清楚,但她不在意,反正目的达到了,代价是什么不重要。
不多时,魏夫子提着卷轴进来。
魏夫子并没有因为叶泠雾落了好几日的课而停下节奏,在讲案前依旧大论大论的讲着。
眼看着快要入夏,日渐高上,阳光照进学堂身上暖洋洋的,困意也慢慢上头。
下了课,正是春日里太阳最毒的时候。
书童和女使撑着伞接走各家主子。
沈盼儿被魏夫子留下抽背文章,叶泠雾和绒秀则站在花园小亭的檐下站着等候,好巧不巧,容钰和沈辞领着自家书童往这边走来。
“哎哟这不是表姑娘嘛,怎么不回府站在这赏景,是不是在等谁呢?”容钰语调轻佻,直盯着叶泠雾脸看,似在找打架余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