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雾话听到一半,就见沈盼儿低头盯着底下出神,她顺着沈盼儿的目光看去,就见底下马车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摇着扇子跨进酒楼大门。
虽看不清正脸,但这等孟浪气质的人,除了容钰之外也没几人了。
瞧他这不急不缓的模样,不像是与人有约,倒像是闲来无事来吃酒的,若真是来赴姜兰姝的约,那这姗姗来迟还不着急的模样,显然是没有把人放在心上的。
沈盼儿向来动若脱兔,见到容钰出现在酒楼,让叶泠雾坐等她回来,自己提着裙摆便找上去了,谁知容钰上了二楼径直就进了厢房,门口还有两个小厮守着。
沈盼儿赶过去时,房门紧闭,根本看不清里面除了容钰还有谁。
守卫的小厮见沈盼儿在门口徘徊不定,忍不住小声道:“姑娘,您要找人就跟小的说,您要散步能不能一边散步去,这是我们容公子的厢房。”
沈盼儿本就窝着一股火,现下这俩小厮还敢跟她呛话,心里更是起不打一处,张嘴就要大喝,谁知后领突的被人揪住,接着就被人拎着后领往东侧小廊拖。
“放肆,还不快给本姑娘放手,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本姑娘可是宁北侯府的三姑娘!金枝玉叶,不想死的快给我放手!!”
沈盼儿骂骂咧咧,想回头看是谁拎她,却被拖着怎么也转不过头。
眼看着自己从热热闹闹的酒楼被拖到四周无人的庭院,背后之人还不肯放过她衣领,沈盼儿忍无可忍,大喊道:“救命啊,有人要谋杀当朝权贵的亲妹妹,宁北侯府三姑娘啦!救命啊,失火啦……”
话还没说完,沈盼儿的嘴从后就被捂嘴,与此同时,揪住她后领的那只手松下。
沈盼儿伺机而动,抬起一脚落下!
背后那人早有预备竟躲了过去。
沈盼儿顿时火更大,转身就是一拳:“你好大的胆……是你?”拳头刚举起就停下。
裴淮挑了挑眉,眼眸含着淡淡笑意。
沈盼儿气得下巴都快歪了,仰着脖子叉腰道:“你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让我大哥哥叫人查封你的酒楼!”
“以下犯上?”裴淮淡淡道,“我与你二哥哥乃是结拜兄弟,他称呼我为元庆兄,按理来说我也是你的兄长,你在兄长家的酒楼欲寻衅滋事,兄长及时制止有何错?”
这一大段弯弯绕绕着实令沈盼儿懵了,吞吞吐吐半晌才找回声音:“什么寻衅滋事,我不过就是找人罢了。”
裴淮道:“找容钰?”
沈盼儿翻白眼,闷“嗯”了一声。
裴淮见身前的小兽温顺下来,失笑:“容钰与朋友在我酒楼相约喝酒,你要是有要紧事,身为兄长可代为转达。”
沈盼儿喜道:“既然都可代为转达了,那兄……十一公子让我进去看看容钰约的谁喝酒呗?”
裴淮回了个温润的微笑,沈盼儿以为有戏,谁知裴淮却突然抬手弹了她额头一下,沉下脸道:“恕难从命,做生意既讲究诚信,也讲究保护客人。”
沈盼儿捂着额头,本想发作奈何眼前人太过温柔,好似掌中之玉,一腔怒火化为泡沫:“你让我进去看一眼怎么了,我保证,绝不给你酒楼添麻烦。”
裴淮道:“三姑娘出身宁北侯府,家世显赫,从小学的就是大族礼仪,在下自当相信三姑娘为人,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酒楼也有酒楼的规矩,三姑娘还是莫让在下难做。”
沈盼儿听他说话好比听魏夫子授课,脑袋都听晕了,不耐烦的诺诺道:“不愿意帮就算,扯这么多做甚,本姑娘也不是很稀罕让你帮忙。”
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