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侯府洒扫一新,沈老太太要设宴,嘉仪长公主亲自拟请帖,这京城的勋贵谁敢不给面子,不到时辰,府外已是门庭如市。
按照以往,沈家小辈遇上自家设宴那都是闲得逍遥,只顾着上菜吃菜的。
如今不同了,沈盼儿与沈月儿都已及笄,沈辞也快十八,照嘉仪长公主和赵氏说的,也是时候该担点事了。
正门外,沈盼儿和沈月儿今日依旧秉承着赵氏的意思,淡蓝色织锦春衫,配上雪色宽袖外袍,二人头上各簪着一根苏玉步摇,看上去甚是端庄大气。
如此矜贵的打扮与在旁的叶泠雾和姜兰姝一比,乍一眼还以为叶泠雾和姜兰姝是这两人的女使呢。
沈辞姗姗来迟,懒散的靠在门框上不作为。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袭白鹤绣纹红袍,束着黑色锈金腰带,身姿挺拔高挑,似乎比起年前长高了。
许久过去,沈盼儿脸都快笑僵硬了,回首却看沈月儿还是一脸温婉可人的淑女姿态,忍不住嗤了一声,扯了扯叶泠雾的衣袖道:“我快闷死了,这来的宾客没一个认识就罢了,本姑娘还得陪个笑脸。”
叶泠雾小声道:“再忍忍吧,现在进去二叔母又该说你了。”
沈盼儿撅了撅嘴,正欲开口时,却见一身着黑袍,头戴紫冠,长相粗野的中年人走来。
“见过程伯伯!”不等几人反应,沈月儿已先施礼欢迎。
“程伯伯你来了!”
见沈盼儿如此激动,叶泠雾的目光跟着看去,却见那晚在廊上与沈湛商议要事的那个中年人背着双手走来。
程斐大笑着,霸气外漏地往几人面前一站,说道:“哎呀许久未见,盼儿月儿长得越发出挑了!”
沈盼儿道:“程伯伯我们都快四年没见了,你什么时候回的进程呀,怎么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我啊就是因为办了件差事回京述职,过些时日还要回九曲城镇守边疆,这不刚好碰上老太太设宴,我自然得来请安了。”
程斐说着,目光落在沈辞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说教:“你这毛头小子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懒懒散散的,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像你这般大的时候都已领兵打胜战了。”
沈辞不耐烦道:“这么久不见了,程伯伯见面就啰嗦的性子还是没改呀。”
程斐对他这份傲慢态度似乎习以为常,笑了笑道:“混小子,我看你再这么混下去,这京城勋贵怕是没人敢将女儿嫁给你喽。”
沈辞道:“这话我听了不知多少遍了,还能不能说点别的话听听了?”
“有啊,不如这次回九曲城你跟我一起,我看你骑马射箭的功夫也是不错,跟着我在边疆混个名堂出来也未尝不可!”程斐挑了挑眉,“如何?”
沈辞耸耸肩,语气随意:“我倒是想,可是得先过我母亲那关,不如程伯伯现在就进去同我母亲说说?”
“行啊,我这就进去同你母亲说道!”
程斐叉起腰就要大摇大摆地进府,越过叶泠雾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而看她:“你……有点眼熟啊,”他转了转眼珠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叶泠雾心下一紧,正要回话,却被沈盼儿抢了过去:“程伯伯怕是认错了,这位是年前从渝州来的表姑娘,名叫叶泠雾和你都没见过面呢,怎么会眼熟呀。”
“……”叶泠雾。
“程伯伯!”
沈辞突然插到叶泠雾身前,打断程斐的视线:“我说程伯伯,你都一把年纪了,盯着人家小女孩看什么?”
程斐愣了一下,见几人都在看他,这才意识到不妥协,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就觉着这个姑娘眼熟多看两眼,你们可别误会了,不然我家那口子不把我皮给剥了。”
沈月儿含笑道:“程伯伯说笑了,我们能误会什么呀,您快些入席吧,待会可得和我父亲多喝几杯。”
“对对对,我啊这就去给老太太请安,然后就去找你们母亲说道,之后再拉你父亲喝酒!”说着,程斐再叉起腰进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