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和公主们都知道,那天雍贝勒的处置甚至不是很合规矩。
但皇上直接下了一样的旨意,让一切都合理了——你对四阿哥当天的行为有意见,就是抗旨。
大家都不清楚为何康熙如此维护永和宫一脉,但这种没有由来的背书令人更为畏惧。
这种惧怕让温宪更为失望:“还以为她们至少能硬两天,刚死了奶娘,哭哭啼啼的,第二天就对我笑脸相迎了。”
恪靖公主手里拿着鞭子,这还是温宪从太子那儿专程要来送她的,一边练一边解释,只是鞭子飞舞带起的风声让她的话都听不太清楚了。
“宫中趋炎附势的人向来不少。只是之前,她们觉得你靠着兄弟和额娘宠爱,和她们的差别并不大。现在你的地位,她们望尘莫及,自然态度不一样了。”
温宪微微一笑,手一松,箭矢如流星击中靶心。
恪靖说的这些道理她自然都懂,只是不足以动摇她的野望。微冷的风吹到她脸上,令人神清气爽。
温宪此刻只觉得志得意满,人生再没有比这更快活的时刻。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不是男子吧。
不然她早出去建功立业了。到时候无论自己真的可以“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又是何等的肆意!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恪靖,知道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郭络罗贵人的宠爱稀薄,她又没有能干得宠的兄弟,更没有祥瑞之兆做底气。
一切只能等她出嫁之后,才能借着驸马和皇阿玛等“男人”作为自己的白手套,去实现自己的野心。
想到这里,温宪更不高兴了,又连射三箭。箭矢带着她的愤懑与不甘,疾驰而去。
她在心中暗问,什么时候,公主,女人可以不需要这些男人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呢?
仅仅因为身为女子,就注定要依靠男人才能有所作为。这样的世道,她不喜欢。
温宪也知道,若真要走出这样一条路来,皇阿玛,还有四哥估计第一个不同意。
温宪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她练不下去了,只得告别了恪靖回了永和宫。
刚好听到四阿哥感慨,说皇阿玛不同意带着胤祚出征的话。
温宪轻巧跨过门槛,笑着问四哥:“皇阿玛不带,四哥带!我和胤祚扮作你身边的小兵、侍卫,也去战场上见识见识。”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了。
白夏捧着水盆让温宪洗手,玛禄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肘:“来人,来人,这几天可要把温宪公主看得牢牢的!”
温宪洗完手才拉住额娘:“额娘偏心,怎么不让人管着胤祚?”
四阿哥含笑看着精神焕发的妹妹:“你是提议的首恶,自然要擒贼先擒王。”
温宪听了四哥的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不过是想去战场上长长见识,又不是去捣乱。再说了,胤祚肯定也想去,只是他没说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