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你要走了,他也没什么每晚回来的必要了。
夏琪看向楼梯上的芙蕾雅,女孩的表情还是那么单纯,并没有因为她的话露出一点歉意或许内疚。
她忽然咬着烟笑了,问她:你要跟着香克斯离开了吗,芙蕾雅?
如果,芙蕾雅说,如果香克斯邀请我的话,我就走。
夏琪挥挥手,扭过脸,曼步离开。
记得常回来看看。
芙蕾雅回到屋里,倒在被子里,这个念头从没这么清晰。如果香克斯邀请她,她就要离开香波地她就要离开香波地了!
一旦离开,她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永不!
可香克斯会邀请她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想不出答案。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没想过要主动找香克斯提出加入。她是追寻短暂快乐的人,是看见小米才会追过去的小鸡,她尚没想过自己制造快乐,自己去培养粟米。她以为香克斯会一直陪伴她,会在最好的时间把她捧起来一把带走,却不明白撒米的人心里也有迷茫,也会犹豫不决,会怀疑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家,找到了真正的归处,他自己也不过是一把格外特别的小米,她匆匆吃完了,晚上还要踩着宵禁回家。
等她学会主动出击那天,她才真正地长大,她的故事她的人生才也才真正地开始。而此时,不过是她人生一个前哨,故事背景里一次不会被详细描述的波澜。
雷德·佛斯号在香波地的海岸一停就是一个月,终于在把香波地每一寸土地都亲自丈量过之后,香克斯宣布启航。
红发海贼团到底还是有离开的一天。
芙蕾雅到港口送他们。
贝克曼指挥船员搬东西上船,咬着烟,一只手伸直,手指平缓地在空中滑动,指挥整个海贼团运转。纷杂繁复的工作在他手指下显出规律,平稳地如同机器一样高效地运转。
他微微偏头,两团不同的红色站在雷德·佛斯号木色的船身旁,海风吹拂他们的发丝,两团红色没有用力,轻易地揉在一起,密不可分。
香克斯看芙蕾雅,芙蕾雅也看香克斯,他们像一个月前那样在这个港口看来看去,但心情截然相反,谁都开不了口。
我要走了。香克斯说。
我早知道了!
沉默。
我不打算去新世界,要再选一条线横穿乐园,回北海。
是吗
沉默。翠色海浪拍打海岸,七彩泡泡从树根缓慢地上升。
雷利大叔没来啊
他都好几天不见了。
沉默。你望我,我望你,两种相似又不停地犹豫在他们思想里拉扯。
贝克曼在不远处喊香克斯,香克斯朝他扬扬手,他再转过来,看见芙蕾雅低下头,头发抹过光洁的额头,如同大理石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香克斯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再见啦,芙蕾雅。他说。
再见啦,香克斯。她也说。
于是香克斯上船。雷德·佛斯号的船帆被风吹得鼓起,红色的龙头掉个,缓缓离开香波地的岛岸。
海面上船越来越小了,岸上的人也越来越小了。
两团红色始终站在港口、船头上。他们的目光隔着海水、空气、香波地的泡泡紧紧贴在一起。
现在还来得及。贝克曼说。
现在还来得及。芙蕾雅想。
回头吧,叫她吧香克斯!只要一声,只要一声她立刻就会游过去,游到雷德·佛斯号上,游到香克斯身边。
她把飘荡的发丝别在耳后,紧紧盯住船上已经小成一个小小红点的人。
忽然,那个点动起来,她看见香克斯朝船尾跑去,芙蕾雅连忙朝海岸边再跑几步。
芙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