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床单都没有弄乱,这是一间没有住过人的屋子。
前台对于他半夜突如其来的惊慌很不理解。但好在他足够高大凶恶,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告诉他女人早已经退房离开,就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
两三点,库赞在心里极快地算了一下,就是他们刚分手的时候。
他没有带骆驼,他来不及去叫它,朝着港口狂奔。
这座岛为何如何巨大,光是港口就有三个?
不不,她的布里希加曼不是一般的船,任何靠近海的地方,她都可以离开。
海岸线如此蜿蜒狭长,他一天也找不完整个海岛。
一排排棕榈树的叶子低垂着,被月亮照出一条冷色的绿光,沙滩在暗夜里闪烁着浅色的光辉,夜晚安静地可以听见沙泥吐出潮水的声音。无人的街道坐落着星星点点还未熄灭的灯火,没有夜生活的岛屿,半夜街上连个醉汉都没有。
一点点火光,像是黑布上被人用凿子敲漏了一个小洞,另一个世界的温度和希望透过这个洞漏了出来。
她的背影出现在海岸尽头。
她坐在海岸边,手里夹着一卷香烟。她的侧面消隐模糊在夜色中,看不真切表情。
他朝她狂奔去。
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五官还未完全舒展开一个惊讶的表情,便被库赞抱住了。
芙蕾雅,他唤她,用唇去吻她。
她咯咯直笑,夹着香烟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仍然还和年轻时一样愚蠢,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团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火。
他再次拜倒在她脚下了,吻着她在夜晚里变得冰冷的身体。
库赞。她用脸颊摩挲着他僵硬的面孔,满足地把他搂得紧紧的。
库赞。她痴迷地唤他的名字。
她的身体有一股魔力,一股她从没有失去过的魔力,轻易地点燃了他身体里已经熄灭多年的火焰。
第二天,在一夜没有休息过之后,他们只是洗了个澡,匆匆带上行礼。离开这座岛之前,库赞先去买了足够的避孕套。
从这里到色斯灵尼尔,他们还有一个月时间要在船上渡过呢。
不过,他也知道。无论多少,最后还是会不够用的。
青雉会跟着芙蕾雅一起回来。基恩说,紧紧地盯着罗西南迪的脸。
罗西南迪表示自己知道了,他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问,我是不是该从皇宫里搬出去了?
哈?基恩抱着胳膊,一脸凶恶。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基恩大声道,正因为那个难搞的家伙来了!你的位置才应该快点确认下来好不好!绝不能让那个家伙以为自己在马林梵多是大将,又跟芙蕾雅睡过觉,来色斯灵尼尔也是个人物了!
色斯灵尼尔只需要一个王妃,你白被叫了这么多年,这个头衔也差不多还真的被定下来了!
罗西南迪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疯狂摆手,表示拒绝:
快放过我吧,基恩。
他摩挲了一下头发,叹了口气。
本来芙蕾雅和库赞先生之间,就不该有我什么事的。我也差不多,该从这个尴尬的位置上退下去了。
基恩冷冷地,对罗西南迪的想法发表了一个准确的评价:
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