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轻笑道:“什么情敌?切。”复又问道:“你也找了岑冠宇了?和他我也是少联系,不知道现在坐什么呢。”曹弘道:“和小白一样,走仕途呢。政法委办公室主任,这小子今非昔比了,听说省里有关系,还硬实的很,说起来和我还算一个系统的。”林翰自语道:“混的不错。”思绪却飘向了中学时代。
曹弘不算是给林翰乱扣帽子,对于容雨姿这朵班花,林翰在当年和大多数的男生一样,对她迷恋、倾心、爱慕且印象深刻之至。时至今日,可以说当曹弘提起“容雨姿”这个人名的时候,林翰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微微一荡。许是那个纯真的年代有太多的难忘记忆留存在脑中,这份情结依然深埋心底,并未被岁月碾压去多少边角。
容雨姿人如其名,雨中莲花,婀娜多姿,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这个女孩留给林翰更多的印象也只是仅仅开始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学生时代,止于初中毕业。因为在那之后,大家彼此就再没能见上一面,包括照片、视频等交流方式。林翰常常为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雨姿俏丽的容颜着迷,若干年后,他能想到的用来形容这个女孩的词句,和上学时候坚持认为的完全吻合,一点没有改变,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是的,容雨姿不仅仅是样貌漂亮,她的气质更加出众。那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像极了古典美女,宛若仙间的处子,瑶池的精灵。举手投足间都显得是那样的貌婉心娴、天生丽质。一眨眼间,快要十年的光阴荏苒,物是人非。那朵雨中的莲花是否依然风姿绰约?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女子是否依然绝代风华?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初恋情人
严格的说,林翰对于容雨姿的爱慕之心从开始到最后深埋于心,一直未曾向任何人包括容雨姿本人示白过,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充其量都只能算暗恋。但是大多数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就是很容易把这份情结混淆成初恋。在那个爱意懵懂朦胧的流金岁月,更多的人愿意把主动对他人产生的情感,无论是开花结果的还是未曾萌芽的,统统在内心里视为“我喜欢过了”、“我意识上对ta有过想法了”,从而执拗的将其归类于自己的初恋。
后来恋爱专家告诉我们,那只是暗恋,不是恋爱。其实这种理性的分析判断未必会有什么意思,也不见得就会博得大家的认可。更多的过来人在回首所谓的“初恋”的时候,他们在意的其实只是彼时那份心境,那份冲动,那份流淌于心间的不息涓流。林翰毫无疑问,他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爱的成爱不成并不是他纠结的,他要的就是那份起码我心里“想过了”的感觉。
然而有时候这份情节会伴随在人心底许久,轻易不会褪去它的烙痕。这就像用铅笔第一次写在白纸上又被擦下去的字,虽然终会被后面又写上的字迹覆盖,但是它留下的对这张纸的透背轨迹却意义重大,永远不会被磨灭。林翰衷情的只是这份意境,在意的也只是当年的那个容雨姿,现在你叫他付诸行动,不顾一切的去主动追求她,恐怕在大家心智已经日渐成熟的思维逻辑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林翰就收回了思绪,定定地望着曹弘。曹弘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说道:“你这样看我没用,反正我现在有相中的人了,不是她。你要是贼心不死的话,今晚见面了,大可以重拾旧情死灰复燃之类的,以偿当年夙愿。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情况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都先不提,关键是模样有没有长歪,要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难看,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林翰不予承认,摇头道:“你想的多了吧,我没你那么闷骚。”曹弘就自顾自的从茶几下找出茶叶盒,说道:“好,我闷骚。你先去照照镜子看吧,你那迷乱痴情又春心荡漾的眼神早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你,还装什么装,切。”林翰问道:“你还联系了谁?”曹弘掰开手指算道:“你我加白忆秋、岑冠宇,蒋春雷、付佳艺和柳若岚,还有就是这个容雨姿,五男三女吧。时间地点都订好了,晚上六点广和缘306中包,岑冠宇抢着去定的桌。对了怎么算账没有说好,没有人买单那就得aa。”
林翰微微点头,说道:“听他们的,咱们见机行事吧。我真得走了,确实有事。你别惊动阿姨了,不然她又要送又要客气什么的,我偷偷地走掉就好。”曹弘也没多客气,起身相送,林翰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和他挥了挥手。
出得楼外,林翰点燃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仔细想想,真的就是来自容雨姿。如果晚间的聚会单纯的只是曹弘念叨的那几个人,没有她,林翰相信自己的心情绝对不会变的现在这样糟。这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就因为当年的那一缕情丝,缠绕到现在还未曾真正在心中放下吗?悲观一点说,本来是抱着相见不如还念的态度进行着自己平淡的生活,如今乍然有机会要相见了,心情怎么如此忐忑不能平复呢。再仔细的想就更可笑了,自己和容雨姿发生过什么吗?没有。别说表白,甚至暗示的话都未曾说过,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对即将要发生的见面产生了抵触和恐惧的心理呢?
林翰不情愿的找到了答案:自己还在想念着容雨姿。关心则乱嘛,比如白忆秋,人长的也很漂亮,可是林翰就能坦然面对毫不介怀,那就是一个初中同学而已。换了容雨姿,虽然也是同学,情况就大不同。林翰努力的甩了甩头,心中计议着,晚间该怎么表现,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呢?甚至晃然悠忽之间萌发了“要不要去”的想法。
高中、大学再加上社会上的接近三年时光,林翰久未有这样的挥之不去的情愫了。这个容雨姿,没想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依然还会把自己搅的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啊。这可有些不科学了。再怎么滴我林翰也已经混社会混了好几年了,不说大风大lang啥都见识过了,起码心智成熟的自认为已经够级别了,无端端的因为她心如乱麻,这可有些不妙。
随后林翰又有些不耻于自己的思想行为。不久前还对姬小婷缱绻难忘,转过头来要见到“初恋情人”,一下就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抛在了脑后,这是不是花心大萝卜前期的萌发状态呢,果真男人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下半身动物吗?
林翰感觉心情愈发的躁动不安,干脆坐在了马路边上的公汽站长椅上,闭目神游。可是还没有几分钟,就心浮气躁手足无措。这时手机响起,多少帮他分散了些郁闷。电话是石嘉打来的:“翰哥,弟兄们日夜赶工,树栽到一半都多了。你在哪里了,咋还不回来?”林翰道:“我在家呢,出差到了建琢就回来看看老母亲。怎么样,工地上没什么麻烦吧?”石嘉道:“麻烦倒是没有,就是大伙的干劲太足了,那俩台挖掘机挖出来的树坑根本就供不上咱们用。它挖一个,咱们就栽一个,跟在屁股后面等的很辛苦啊。武哥说这坑真的很坑爹。”林翰哈哈大笑:“这还不是好事嘛?对了,能不能考虑再上一台?”石嘉道:“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商量这事,现在再上一台,用不了多少钱了,但是效率会快出很多。武哥总说耽误他挣钱了,不断的埋怨你。”
林翰道:“那就去再雇一台,堵住他的臭嘴!一会就去办。那个曲哲还在么?”石嘉道:“没有了,咱们平整完地块,规划出所有树坑的位置以后,他就消失了,这几天不见出现啊。”林翰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带着大伙干活吧,注意一定要注意安全,都离那挖掘机远点,刮碰着谁,咱们就得不偿失了。”挂了电话有点怅然若失,曲哲应该是已经被沈雁紫揪出来了,和他彻底地摊了牌。不知道沈雁紫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对他网开一面。
一想到沈雁紫,就惦记起陆俊的事来,也不知道几天来江大少设计的“复仇”计划实施到什么程度了。有心想打个电话问问,最后还是忍住了。或者现在正是胶着的状态,陆俊一定在拼了老命自救,还是等一等吧,等到回去一切就见分晓了。反正现在自己已经什么忙都帮不上了,问也是白问。正好借着现在分心了,还是考虑点正事吧,又拿出做好的记录打给了艾华公司末阳市办事处经理,约好了明日之行。
林翰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反复的想:“既然明天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留不下来也不能走出圈子,今晚有必要见一见容雨姿吗?还不如不去了,徒添惆怅。算了算了……十年了,见一面就见一面吧,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魂不守舍的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点起了一支烟。
俞之敏看在眼里很是心慌,试探着问:“小翰,小飞的事是不是解决的不好?你别太强求,咱们只要不再被抓进派出所就行,老于家要是想要些医药费什么的,咱们也可以给他们,毕竟是小飞打人在先……”
林翰知道自己的态度引起了母亲的不安,收敛了心神坐直,笑道:“妈瞧你说的,小飞的事不叫什么事了,已经解决了。他现在都去上班了,晚上会回来。谢书记还是好样的,是个当领导的材料,人家明辨是非啊,也没为难咱们什么,你不必再担心了。”俞之敏问道:“可是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林翰道:“或者是这几天连续奔波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您别担心我。”
俞之敏不再怀疑,这个儿子不会骗自己,他说小飞没事了那就一定是没事了,从小到大他是没有撒过谎的。何况自己也亲自看到了派出所梁所长的态度,听到了谢鹤鸣和林翰的通话,事情还是比较靠谱的,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坐在床边爱怜的拍着林翰的额头问道:“那你中午想吃些什么,妈做给你。”
林翰也不客气,懒懒地道:“炸酱面就行吧,您在鸡蛋酱里独具匠心的加入了咱们本地特产蘑菇酱,这两者一融合的滋味,吃到将来一百岁,也还是忘不了。”俞之敏呵呵笑,用手指戳他的额头:“就你的嘴刁,什么味都吃得出来,不好伺候。你看看你弟,吃起饭来像过去咱们在农村养的猪,哼哼着管他什么呢,三下五除二就能把泔水池子拱个干净。”林翰微闭着眼跟着微笑,说道:“妈,我有个想法。明年要是一切都顺利的话,我打算把你们俩都接到巢平去,我想咱们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生活,天天都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发哥发廊
俞之敏道:“想的那么远……眼下你在那边自己一个人过活都还很难呢。就说你现在找到的这个工作,不也还没稳定吗?巢平是省会,人多车多的。物价还贵的要死,别的不说单说房子,你和你弟弟总得一人有一套房子吧,不可能哥俩结婚以后还住在一起。巢平要是买俩栋房子……哎。”说着叹了口气。
林翰不再争辩,心中已经打好了主意。说道:“好好,算我想的远了。那我想点近的,妈,肚子饿了,是不是该煮面了?”俞之敏笑道:“这个不是什么难题,手到擒来,等着吧。”匆匆出屋而去。林翰没有起身,又懒懒地点上了一支烟,凝神计议。按目前的态势来讲,挖树坑种树,在江俊杰和沈雁紫的帮助下,赚得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应该问题不大。而凭借强大的异能,自己走到哪里都会有“特殊”的办事能力,要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根本不在话下。眼前即便在艾华公司和姬小欢、张墨等人闹掰了也没什么,沈雁紫的公司实力一样不俗,还盛情邀请自己加盟。只要别光吃干饭不干活,是金子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不愁不会受到重用。
如此一来自己一人就可以扛起这个家的大部分刚需,不会留给母亲和弟弟多少太为难的事,他们母子二人只要安安稳稳的随便寻个活计做,一家人就可以其乐融融。林翰越想越坚决,对,就是这么干了。原来可能说养活母亲和弟弟在巢平生活可能力有未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甚至后面的成功还远不止于此,解决家里的小小的后顾之忧才只是个开始。
吃完炸酱面后林翰感觉有些撑,俞之敏的煮面手艺冠绝无双,他足足吃掉了两大碗有余,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晃的。母亲亲自煮的面吃的如此之饱,又能躺在家里的床上安心的抽一支“饭后烟”,没有什么感觉能让林翰更深深的体会这份惬意、松弛和静谧了。歪着头很快就沉沉睡去。俞之敏拿来一条薄薄的毯子,小心的盖在他的身上。
这一觉睡的好不香甜,林翰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快要四点半了。他猛然翻身而起,寻遍屋内不见母亲身影,看来应该是出去了。很久以来白天能睡到这般田地的一觉,当以今天在家这一下午为最。林翰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精力充沛。来到卫生间仔细的洗了把脸,对着镜中看了看,发现右前额的头发好像没有修整好,微微的凸起了一小块。
或许是要见到容雨姿的心理在作祟,林翰觉得不能这样任由这一小撮头发无法无天,必须要整理好它们,以免影响自己的高大光辉形象。换上了那身还过得去的衣服,又把皮鞋打的锃亮,在镜子前转了几次,确认无误后边锁好家门直奔老北街的一家理发店。
林翰全家自打在建琢生活开始,就长年都来这家理发店理发,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久而久之,和理发店的老板变成了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林翰只记得这么多年来,理发店的学徒来了一批又一批,而老板也从而立之年匆匆步入了不惑。只有门前的那两棵大榆树还是枝繁叶茂,随风摇曳的枝杈不时的撩动理发店发黄的已经褪色的牌匾。
这家店的老板喜爱看港台剧,也钟情于剧情里很多原汁原味的港式人名和称呼。有一次就和老宅的一位大爷调侃,说自己以后改名就叫“发哥”了,希望街坊邻居们不论年岁大小,一律称呼他为发哥。老大爷当然很不习惯,指责他说,让我这么大岁数的人管你叫“发哥”,这不是乱了辈分了么?要是妇孺老少也都这样称呼,更得乱套。老板就解释给他听,说“发哥”在香港那边就是个称呼,一个人的符号,不代表什么辈分不辈分。一来二去的,他这个“发哥”真的叫出了名,上到发苍齿摇的老头老太太;下到蹒跚学步的小小孩童,几乎都是一口一个“发哥”的叫,他也高高兴兴的居之不疑,时间一久,本来的名字反倒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响亮的“发哥”名头。
发哥索性把招牌也改成了“发哥发廊”,为此还和媳妇吵了一架,闹得小两口许久都没和好。林翰在初中的时候来剪发,就已经“发哥发哥”的叫的极为顺口,后来林飞也加入了进来,哥俩和发哥的关系都处的极好。今天发哥的生意一般,他就支使着学徒们应对来理发的客人,自己躲在吧台里从电脑上看大片。
林翰看到发哥看得入神,上前猛的一拍吧台,喝道:“老板,理发!”吓的发哥一哆嗦,抬头见是林翰,马上眉开眼笑,沿用着自己对林翰的昵称道:“阿翰回来了啊!哈哈,好久不见你了。臭小子就知道在省城混是不是,也不回家来看看发哥。”林翰打着哈哈道:“发哥还是这么啰嗦,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今天只看一眼啊,不能请你喝酒了,我时间很紧张,一会还有事,你瞧瞧我这边的头发……”说着指着自己的前额对发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