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你们俩请来,有两件事要分别交给你们办。”秦之初语气平淡,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事情重要不重要。
龚秀珍和滕向东可不敢怠慢,齐声道:“请大人吩咐。”
秦之初说道:“永|定县不是久留之地,数月前,吏部就行文,让我到雷州府出任同知一职,我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只能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次在永|定县,我打算最多再待上三五天时间,就前往粤州。在这之前,有件事,我想过问一下,我的依仗准备好了吗?”
所谓依仗,就是官员、贵族出门的时候,所用的官轿、肃静回避牌、铜锣、桐棍、青罗伞等物,是大周官员出行、巡视时,必不可少的装备。
龚秀珍道:“回大人的话,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卑职已经把所有依仗整理了一份目录出来,图样、款式、大小、数量等等,都写在上面。卑职正好带着这份目录,请大人过目。”
她从袖袋中取出一份折子来,双手捧到秦之初面前。
秦之初打开看了看,依仗严格按照《大周会典?礼部》中的要求制定,计有四人抬素云头青带青幔官轿一顶,肃静牌、回避牌各一对,铜锣一面等等,只是因为秦之初的身份特殊,相比起其他的同知依仗,又多了一面“顺德五十七年状元”、“三等伯爵”、“前宁清县县令”、“前永|定县县令”等多面彰显身份的木牌。
秦之初把折子合起来,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龚秀珍有些紧张地看着秦之初,不知道秦之初是否满意她做的准备。“大人,如果有什么地方,是卑职准备不足的,你吩咐,卑职马上下去修改。”
秦之初笑了笑。“龚兄,依仗准备的很好,该有的全都有了。我就是有一件事,很想知道。依仗的人配备齐了吗?”
龚秀珍松了口气。“早就配备起了,都是重新从百姓中招募的,全部选择的是忠厚老实、识的一些字的jīng干之人。卑职已经训练他们一段时间了,绝对不会给大人误事。”
秦之初摇了摇头,“不好。”
龚秀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卑职愚钝,请大人明示。”
秦之初笑了笑。“龚兄,不用紧张。我还没有出京城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了,一直以来,你都忠心耿耿,劳苦功高,只要你不犯难以饶恕的错误,我是不会怪罪你的。”
“多谢大人如此赏识卑职。只是大人您还是尽快明示吧。要不卑职心理没着没落的。”龚秀珍勉强笑了笑,跟秦之初说了句玩笑话。随着秦之初的地位rì渐提升,给她造成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秦之初也知道龚秀珍做为一个女人。还是个无人疼、无人爱的大龄女,承受的压力要比其他人大得多,他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就不跟你打哑谜了。我的意见,仪仗队要有两个变化,这一嘛,我的仪仗队不能在地上走,要飞起来。”
“飞起来?”龚秀珍蓦然瞪大了眼睛,彷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周有权使用依仗的官员、贵族成千上万,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的依仗会飞。
还没等龚秀珍琢磨过味儿来,滕向东已经击节叫好,“妙,妙呀。大人让依仗飞起来的想法,实在是妙不可言。可以让大人治下的百姓一见到大人的依仗。就知道是以仙师之尊治理百姓。粤州乃是安南王经营多年之地,多有不服朝廷王化之人,大人的依仗一出,就能顶三万jīng兵呀。”
龚秀珍闻言,顿时恍然,“大人,卑职明白了。只是怎么让依仗飞起来?难道是把所有的依仗jīng炼成法器吗?还是给每个依仗队员分发飞行符?”
秦之初摆了摆手,“这就是我要说的仪仗队的第二个变化。从现在开始,我的仪仗队成员不再使用世俗凡人,统统该用修炼之人,不管是僧,还是道,抑或者是妖魔鬼怪,只要肯为我所用,足够虔诚、服我号令,不伤民、不害民,即刻。”
龚秀珍越发的惊讶,仙师可是最尊贵的一群人,而依仗队的成员,虽说吃的是官家饭,每个月都有一笔工食银可拿,但是不可否认一点,仪仗队的成员是官府中最底层的人员,地位低贱,又没有多少油水可拿,别说是仙师,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没有几个愿意做这一行的。
如今,秦之初反其道行之,竟然要用仙师做仪仗队的成员,说句不太恰当的比喻,这简直就是让rì行千里的骏马去拉磨盘磨豆腐,谁会干呢?
“怎么,龚兄,有难度?”见龚秀珍神sè间充满迟疑,秦之初笑着问道。
“大人,确实有难度。”龚秀珍有一说一,这时候如果不把困难摊开说,万一招募不起来人手,她就没有办法向秦之初交代了。
等到龚秀珍把她的担忧说出来后,秦之初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滕向东,“腾员外,对龚兄的担忧,你怎么看?”
滕向东没想到秦之初会征求他的意见,心情激动,“大人,要是允许的话,草民愿意给你做轿夫。”
秦之初呵呵一笑,“不是让你给我做轿夫,而是问你怎么看龚兄的担忧。”
滕向东忙道:“大人,依草民之拙见,龚大人大可不必担忧。大人亲善爱民,恩威并重,声望rì隆,有多少人想亲近大人而不可得,大人今rì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谁要是不懂得抓住,才是笨呢。至于龚大人所担心的什么身份卑微,地位低贱,根本就不足为虑。龚大人要是不信,可以把大人打算招募依仗队员的消息放出来,草民敢担保一定会应者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