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是谈经呢?”李耀祖洋洋得意的声音再次从谈纤纤身后响起,宛如嗡嗡作响的苍蝇,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谈经的右臂被我……咳咳,被他自己不小心摔断了,他怎么可能来参加院试?他分明就是假扮的!
大人,对这种胆大包天的歹人,就该把他一条手臂也弄断,杀鸡儆猴才是!
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亵渎考场秩序了……”
李耀祖大摇大摆地走到人群当中,那只脏手毫不留情地就放到谈纤纤的肩膀上,然后猛地一拽,将谈纤纤半个身子都被扯得转过来——
李耀祖摇头晃脑地咧嘴一笑:“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还不……啊!——”
李耀祖在对上谈纤纤冰冷的视线时,十分没底气地嚎了一声:
“谈经?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不是胳膊断了吗,怎么会来参加考试的?”
谈纤纤冷笑一声,粗着嗓子,举起左手:“我本来就是左撇子,用左手写字有什么奇怪的?”
“扯谎!你日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看你都是右手写字?
就算你是左撇子,你你……”
李耀祖意识到自己把话说进了死活同,索性直接死鸭子嘴硬:“差爷,这谈经肯定还有其他什么作弊的手段,你们可得好好搜搜他……”
“够了!”拿着鞭子的差役“啪”的一声将鞭子狠狠在泥地上抽了一道,扬起阵阵尘土。
霎那间,李耀祖就抖着嘴唇往后蹦了一步,而后抖如筛糠。
“考院纪律森严,岂容在此喧哗?你——”说着,差役将鞭子指向李耀祖:
“说他不是谈经的是你,说他是谈经的也是你,你读书读傻了不成?
我告诉你,因为你耽误了这么多考生的时间,你担待得起这个责任吗?还不快给我滚!——”
“可是他……”李耀祖欺软怕硬,在差役宛如吃人一般的视线当中乖乖噤声,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就要转身离开……
“你说什么?”差役似乎是隐约间听见李耀祖嘴里不干不净,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就要去抓李耀祖。
李耀祖见势不好,双手摆得跟孟叔摇的桨一样快,腿肚子也在锦袍之下目之可见地抖着:
“差爷,我刚才骂的是谈经那个死爹瞎娘的贱种,没说您啊……”
李耀祖最后这番话,可是彻底点燃了谈纤纤的怒火。
谈纤纤不怒反笑,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和李耀祖对视着:
“我竟不知,天底下竟还有重孝在身,还敢来觍颜参加科举的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李耀祖眉头一皱,骂了句:“你个沤粪的穷鬼被熏坏脑子了吧?……”
足足有十几息,李耀祖才恍然大悟,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你骂谁家死人了?”
“自然是你啊”谈纤纤也不恼,笑吟吟地说道:
“你终于明白过来啦!黑白无常勾魂很成功,你爷爷已经过奈何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