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楠驾驶着车辆很快的消失在了沈冰的视野中,接近正午,成都刚入秋日最后的暑意尚未褪去,随着太阳缓缓移动,头顶的烈日将温度升高,从监狱中陆续出来的人们只觉得一阵热浪袭来,走不了两步路就觉得汗流浃背。
无论是沈冰还是牧文羽,能够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寒意,从凌安楠身上传来的绝对刺骨的寒意,围绕在她们身边久久不能散去。
沉默了半晌,沈冰率先从冲击中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身侧牧文羽的后背,牧文羽恍若惊醒一般,突然意识过来,他的父亲有救了,终于有救了,不用再孤苦伶仃的呆在监狱里服刑了。牧文羽迅速从包中掏出手机,和律师沟通了起来,动作越快,牧宏就能够少在监狱里面受一些罪。
沈冰站在牧文羽身侧,身侧却十分的忧虑,她在担心凌安楠。
作为心理咨询师,她若是想要逼人说出别人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能够做的不过就只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能够改变别人的认知,从而改变他们的行为。可这样的手段,也只是建立于对方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愿意向他人伸出援手。劝杀人恶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情只会发生在电影世界里,现实生活中要想达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就是没有道德限制,允许使用刑讯逼供的手段,要想撬开一个人的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更何况是在监狱会见室这样的地方,凌安楠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面逼刘建明翻供,沈冰甚至都没有想象的方向,她不知道凌安楠究竟能够做些什么出来,让刘建明能够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上车将车辆行驶到牧文羽和律师提前约好的地方将牧文羽放下,沈冰指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脑中凌安楠生人勿近的气息挥之不去,沈冰按下了凌安楠的电话:“嘟嘟嘟……”
无人接听,沈冰心中思忖着,手上再次拨打起来:“嘟嘟嘟……”依旧没有人接听,沈冰不知道是凌安楠没有留心手机还是刻意的回避着她的电话。作为凌安楠的心理咨询师,凌安楠身上出现了危险的信号,她不可能坐视不理。拜托凌安楠再次去监狱拜访刘建明也是解决问题不可能绕开的一步,只是她没有想到凌安楠受到的影响会这么剧烈,可以说凌安楠刚才在监狱外的状态几乎和三个月前一模一样,甚至更加严重。
安楠,接电话呀……
沈冰不死心的继续拨打着电话,耐心的等待电话接通。再一次拨打过去,这一次传来的声音却和之前有了区别。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凌安楠主动将手机关掉了,这是沈冰脑中出现的唯一一个念头。心中放心不下的沈冰看了看时间,决定去墓园找找看,那个地方是凌安楠的庇护所,是他最后的安全区。作为心理医生的直觉,这个时候如果再留给凌安楠空间,让他任由心中的黑暗吞噬,之前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凌安楠从监狱离开后直接开上高速,往城里疾驶。他知道自己状态会让沈冰起疑,只是现在的他并不想被沈冰找到,所以他没有去墓园,而是来到了秦叔叔张阿姨的住所楼下。
沈冰一直不停的拨打着电话,凌安楠听着无奈却又不想说话,就伸手将手机开启了飞行模式。
他没有上楼,今天是星期四,二老应该去学校上课去了,家里应该是空无一人。凌安楠将自己深深的蜷缩进驾驶座位里,那些回忆又一次袭击了他,不对,应该是凌安楠主动打开了那些回忆,放任自己受其侵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封闭的车厢里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车外树叶尚绿,被狂风席卷之后飘然坠落,优美的轨迹不停的在凌安楠眼前展现,老人三三两两结伴在小区里散步,两三岁大小的孩童在前方的游乐设施上玩耍,脸上笑意绽放,看着车外生机勃勃的画面,凌安楠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正午的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西下,金黄的余晖顺着楼房间的缝隙照射进了阴暗的车厢内,一点点提升着车内的温度。
“铃铃铃铃……”凌安楠提前设下的闹钟准时响起,他和纪政阳约好了今天下午五点一起去死者黄怡的学校再了解一番,现在时间到了。
凌安楠很平静的打燃车辆,在楼下停了整个下午的这台神秘的黑色轿车又悄无声息驶离,没有惊动任何人。
纪政阳到的比凌安楠要早一些,跟来的除了纪政阳和小周之外,在李少鹏别墅第一次和凌安楠见面的于佳也在。黄怡身边同学的口供是小周和于佳两人分开记录的,一起跟来要方便许多。
“安楠,你来了。”纪政阳站在学校门口冲着走来的凌安楠挥了挥手,凌安楠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此时只是勉力的冲着纪政阳点了点头,冷静的说道:“魏天齐怎么样了?”
小周笑着解释道:“我们昨天就将那小子关到了局里去,按照规定我们可以关押四十八个小时来审讯清楚,他的律师来也没有办法。按照您的吩咐,没有任何人和他有过交流,您放心吧。”对于这些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就在社会上作威作福的富二代们,别的不敢说,他们刑侦一队的刑警是打心眼里看不惯,有这个资本就应该好好念书,为社会做出贡献,而不是把家里的钱当作炫耀的资本来勾搭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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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楠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