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楼陪她用了午膳后,便又顶着闷热的天回了乾清宫。
要只是批折子,将东西都搬来金华宫倒也可以,只是最近朝中事多,更时不时要见大臣,待在后宫显然是不大行的。
沈如烟下午睡了会儿,醒来后用了些点心,这才慢条斯理的叫元枣将沈如妍叫来了。
她这回再进来,眼中再不见先前的势在必得,反而带上了些忐忑。
“臣女给娘娘请安。”她低头时余光扫了一眼,皇上已经不在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又有些失望。
沈如烟将她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挺好的心情又瞬间落了些,也不由在心里问自己,留下这女人,这究竟是报复沈如芸,还是给她自己添堵呢?
她怔了片刻,才回神叫沈如妍起来。
这举动却叫本就心里不安沈如妍想的更多了些,觉得是因为上午的事在给她脸色瞧。
她也委屈,分明是宸妃先开的头,皇上心情不好,看不上她,还能怪她不成?
且谁知道是不是宸妃杵在这,她又怀着孕,皇上不想驳了她的脸面才故作对自己没兴趣呢。
“妹妹睡得可好?”沈如烟问她。
“回娘娘的话,金华宫处处妥帖,臣女再没住过这样好的地方了。”
沈如烟莞尔一笑:“你如今是三品大员的嫡女,日子只会比先前更好,有堂伯和伯母在,总不会亏了你去。”
“臣女心里敬重父亲母亲,却不敢叫他们费心的。”沈如妍回答的得体,心里却不以为然。
沈群为何过继了她,目的不要太明显,更别说她那位名义上的母亲,只有沈如芸才是她事事上心时时担忧的好女儿,而自己,不过只是他们向上爬的工具罢了。
沈如妍忘不了见到沈群与沈夫人时,那两人眼里明显的不屑与施舍。
沈如烟同她聊了几句,说起自己的胎,她道:“也是本宫如今身子不济,精神头都短了不少。”
闻言,沈如妍一咬牙,起身便跪下了:“娘娘有孕在身,实在不该劳神,臣女虽为堂妹,也愿为娘娘分忧。”
沈如烟有些意外,她那话就是随口一说,可真没这意思。
见她不说话,沈如妍顿了顿,继续恳切道:“后宫生存不易,何况娘娘这样引人瞩目的地位,只怕心思不纯的人更多,臣女自知愚钝,却也能帮衬您一二,望娘娘莫要嫌弃,此后臣女定当赴汤蹈火,唯娘娘之命是从!”
沈如烟不妨她直接这样表忠心,心道自己还真是错看了,还以为这堂妹不是个利落又大胆的,更遑论赵玉楼那般不给脸面,若换个脸皮薄的,只怕连这后宫都待不下去,她竟还愿意。
到底权势荣华动人心啊。
想罢,她也不绕弯子,直接道:“你知道本宫不喜欢沈群吧?”
“臣女知道。”沈如妍一顿,继而便坚定开口,“娘娘放心,臣女日后只知宸妃,不知黔中按察使。”
她说得坚定有力,显然是下定了决心的。
沈如烟有些诧异,倒是没想到这堂妹还有这般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