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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马尔家借住的天数已经开始倒数了,剩余的这五天里,上帝开始愚弄我,失眠久违地光临我。每晚我洗完澡吹完头发,总能听到内马尔开车离去的声音,谢天谢地,pyboy的目标终于有所改变了。
车声再次回来一般是在凌晨四五点,他趁着卢卡还未醒时从夜店归家,这一切都被失眠的我所听到。失眠愈来愈重,日夜颠倒,眼下的乌青开始显现。我意识到我必须戒咖啡了。
在戒咖啡的第一天,我教卢卡学西班牙语时出现了咖啡戒断反应,太阳穴似乎痛得要炸开,我能感受到我下唇的血液似乎被上牙咬得断流了。
终于在教卢卡一首诗的时候,尖锐的疼痛迎来顶点,我放弃抵抗,从抽屉里取出止疼片吃了几粒,随手放到了卢卡的书桌上。
卢卡察觉到我的面色不太好,劝我休息休息再给他上课。我从他担忧的表情中依稀分辨出雇主先生的担忧,这不是幻觉,他们是如此地相像。
我看着卢卡慢慢悠悠地写我教他的单词和诗歌,药效也慢慢上来。痛的感觉渐渐消退,我撑着头犯起困来。内马尔罕见地来打扰了我和卢卡的教学时间,他小声跟卢卡沟通着:“贝拉老师睡着了吗?”
当他用气音说出这句话时,我的意识已经慢慢清醒了,接着我察觉到手边的药瓶被他拿走了几十秒,又重新放回原处,然后他悄悄说:“卢卡,最近贝拉老师不舒服吗?”
“老师的脸色有些苍白。”卢卡被他抱起来,贴着他的耳朵慢慢说,“她最近好像有些累了。”内马尔顶了顶他的额头,继续问:“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起为什么?”
卢卡没有回答,我猜他可能摇了摇头。药的副作用上来,我的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的,意识也逐渐模糊,最终我抵抗不过药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过了晚餐的时刻,我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大厅的灯没有打开,只有面前电影的光微微倾泻下来。
电影是静音状态,周围寂静得有些诡异,我不知道是不是卢卡忘记关掉电视。我的眼睛眯了眯去适应光线,小腿已经睡得发麻。我的肚子也空空的,发出抱怨的声音。
我伸了伸腿打算坐起身来,忽地脚踝被一双手抓住往沙发尾拖,在那一霎那间我便猜出来那双手的主人是谁。起床气袭了上来,我哼了一声想让他停手,他反而握得更紧了。我脚上凸出的那块骨头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掌纹。
“松手。”我蹙起眉,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试图看清他。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耐,俯下身来看我,我这时才意识到他的眉头也是皱着的。
电影晃动的光线映在他的侧脸,他松开对我脚踝的禁锢,又贴近了些,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罗勒香味,然后他捕猎者般的眼神再一次瞄准了我。我的耳边响起他不悦的声音:“你最近不舒服吗?”
那种压迫的感觉使我更烦躁了,我踢了他一脚,“关你什么事。”他没有防备,气得笑了出声,“对,关我什么事。”然后他站起来去厨房盛了一碗热汤,放在餐桌上,把灯全部拉开之后离开了。
白色的灯光刺得我的眼睛流出生理性泪水,我重新洗了把脸,坐在餐桌前享受他的好意。卢卡似乎已经被他哄睡了。电影的画面继续沉默地跳着,我刚把电影关上就听到他开车离去的声音。
闷火在心口堵住发泄不出来,我知道今晚我又要失眠了,索性埋头在电脑前处理邮件。我删除了几封垃圾邮件,忽然发现刚到西班牙给周娅发的邮件有了回信,点开一看,是周娅把她西班牙的号码发给了我。我存下号码拨打过去,无人接听,于是我又忙起别的事来。
时针不停地走着,一刻也不休止,等我再看表的时候已经接近这天的凌晨了。我还是没有睡意,朦朦胧胧的躁动涌上心头。
我克制不住这些令人恼火的情绪,把多年前抛弃的方法重新拾了起来,从抽屉的尽头翻找出那包女士香烟,撕开包装抽出一根,拿着打火机去了露台。
凌晨的风夹杂些水汽从背后赶来,把我的碎发卷起。我将碎发撩至耳后才点燃了那根烟。我对香烟并不上瘾,它只是安抚我情绪的一种方式,故而我吸得很慢。
风似乎在内马尔搂着一个女人进来时停歇了,我眯了眯眼睛,隔着迷蒙的烟尘去分辨他俩缠绵的身影。烟尾橙红色的光点向我的手指移动,此时他们俩已经倒在沙发里,他的上衣有些凌乱了,锁骨下的十字架项链牵连出来,反射着外面的月光。
我的心底意识到他们该接吻了。这个意识产生的电光火石之间,我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随后是一阵悠长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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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俩突然停下一齐望向露台,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但是此刻笑出来未免太过气人,只好拇指和食指交叠掐灭了烟,打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向他们道歉:“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接着随手接起电话,周娅好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没再看他们,只顾着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