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来,他身边怯生生的姑娘就泪眼婆娑地朝着裴砚忱的方向跪了下去。
“民女白婵,久闻首辅大人尊名,今日有幸见到首辅大人,斗胆求首辅大人成全一愿。”
旁边看热闹的段逾白挑眉挑了挑,没说话,静静看戏。
见心上人上来就给兄长跪下了,裴逸风心疼的俯身拉她起来,“兄长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婵儿,你先起来。”
裴砚忱的视线短暂落在被他护在怀里、弱柳之姿的女子上,“这位姑娘是?”
裴逸风半搂着白婵,看向裴砚忱,在白婵开口前,先一步出声,“她是我喜欢的人。”
裴砚忱听着这句,目光往裴逸风身上一瞥,再次看向白婵,“什么愿?”
这句话,问的自然是白婵。
听到这句,白婵胆怯看了眼裴逸风,推开他护着她的手,再次跪下来,低着头,柔柔弱弱地说:
“民女对裴公子一片痴心,想求首辅大人成全痴慕之心。”
裴砚忱面上看不出喜怒,问的话,却是针针见血,无半字废言。
“为妻,还是为妾?”
白婵张了张嘴,正要出声,裴逸风拍了拍她肩,看向石桌前屹然不动的兄长,抢先说:
“我心仪婵儿,想娶她为妻。”
在大昭,虽嫡庶尊卑分明,但裴逸风上面父母双亲皆在,像娶妻纳妾这种事,常理来说,根本不会闹到裴砚忱面前,由二房全权来定便好,但裴逸风偏偏拉着个姑娘跑来了他面前。
裴砚忱浸淫波云诡谲的朝堂多年,什么心思算计没见过,像裴逸风与白婵这档子事,他连问都无需问。
在裴逸风说完‘心仪她,想娶她为妻’后,他只说了最后一句:
“白姑娘,出身京城哪家?”
裴逸风眉头皱了皱,面上明显有些棘手之色。
裴砚忱漆黑眸色落在跪着的白婵身上,后者手心浸汗,局促不安地咬了咬下唇,才低头说:
“民女……民女出身卑微,曾入万花楼为琴妓……”
她语调忽而快速不少,接着又说:
“但、但民女是真心爱慕裴公子,民女自知身份低贱,不敢奢求名分,只想求首辅大人能允民女留在裴公子身边。”
裴砚忱收回目光,没再看她一眼。
浓墨眼底冷淡微恹,面对白婵的苦苦哀求,只对裴逸风道了一句:
“祖母这时已午睡醒来,既是婚事,你们也来了府中,直接去紫藤院请示祖母便好,为妻为妾,由祖母定夺。”
裴逸风皱着眉,明显是有话还想说,但裴砚忱性子冷漠,裴逸风不管裴逸风在外有多风流肆意,在面对这位嫡兄时,向来是不敢多造次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