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动作一顿,想到白云观施粥那日,也是有人碰到了孟茜茹,她才烫到手背去歇息。再一想,自己刚到城门时,孟茜茹穿的也不是这身衣裳。
孟茜茹还不知叶蓁已经联想到了这些,轻蔑一笑,“是我看错了。二爷当时收下是要给尘不出道长裁衣的。”
“不过···”她拖长调子,弄得叶蓁再度绷紧心弦。
“这样式和花纹都与二爷那件素袍很像。”
孟茜茹语调微沉,口吻很不悦。
叶蓁难以辩解,铺子里的素衣不多,花纹也各式各样,即便是同色丝线,夫人小姐们也总会绣自己喜欢的花样,很少绣云纹或吉祥纹。
她要怎么解释才显得和李煦安没有关系!
不等她开口,孟茜茹叹了一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本郡主也渴了,请二小姐作陪,一起喝杯茶。”
叶蓁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侍卫守在茶楼外,客人哪还敢停留,掌柜熟练关了门,清场伺候平阳郡主。
孟茜茹就在一楼挨窗户的大桌前落坐,待上了茶,她边拂茶沫边懒懒吩咐,“把她这身衣裳剥了。”
叶蓁眼神一凛,“郡主这是何意?”
孟茜茹眼皮都没抬,浑身上下都是上位者的骄傲威严,“本郡主告诫过你多次,不许祸害二爷声名。”
“如今看来,这话都听到狗肚子里了。”
“你的遭遇,本郡主很同情,叶家没落,连累你找不到好人家,本郡主也不是不能体谅。你想攀附权贵抬高身价,让自己在京城过得不至于太狼狈难看了,这一点,本郡主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茜茹放下茶盏,杏眼满是愤怒,“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国师。”
“银香,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身衣裳扒了!”
叶蓁头一次见平阳郡主动怒,有种千军万马沾血的杀戮感,而她仿佛是站在顶峰俯视蝼蚁的王者。
叶蓁敏捷躲开银香,反问孟茜茹,“不过一件衣裳而已,二爷都未曾在意,怎就让郡主这般生气。”
一听这话,孟茜茹一拍案几,“他的慈悲不是你的借口!”
“叶二小姐这是非要逼本郡主喊侍卫进来了?到时门窗大开,就没法给你留脸面了。”
叶蓁打了个寒颤,当众被人剥衣裳比凌迟还难捱,从今往后她还有没有脸走出这扇门了。
外头都是侍卫,平阳郡主也不是她能冲撞得起的。
叶蓁双手捏拳,推开银香,“我自己来。”
银香冷笑,“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省得郡主动气。”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妄想贴二爷,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孟茜茹满脸不屑,仿佛叶蓁是什么肮脏东西,多看一眼都有辱自己的身份,“这次只是衣裳,若你还敢玷污二爷声名,下次剥的可不仅仅是一层皮了。”
她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像淬了毒,听得叶蓁浑身发冷。
但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孟茜茹对李煦安···
呵,只是一件衣裳就受不了了,若告诉她这就是二爷专程给自己做的,而且二爷还背负了自己往后的病痛,不知端庄大方的平阳郡主又会怎样?
叶蓁心里爽快,但眼下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安危赌气。
她很快脱下外衣,只剩里头纯白色的中衣,不想孟茜茹还不肯罢休,“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