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不愧是县里有名的富商,即便乘骑的马匹也非凡物,甚至非活物。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减弱,一阵炽热的白气自马蹄分开的皮肉中喷涌而出,曹春生撇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棱角分明、重达两千三百斤符甲马臃肿的身躯,浑身由锻造好的水精铁驱干跟着串鳞甲一样的方式拼接而成,背部裸露着银白色的毛发旋绕成坐垫,那是内部中心符箓接连身躯所释放的冷气流。。。。。。。
一阳符甲马;锻造于卫阳府城重工部,采用各类持续符箓共计一百三十六道,又经历星君赐福方可完成。
曹春生回过神来。
林御海手掐印诀将马头掀开,朝里面扔了一团黄浊的水珠。
“怎么是黄的?”他勒停马腿,看着不远处走动不定的五个黄棕马,眉头有些微微挑动。
是我麾下的捕快?
“黄的便宜,而且我家有好多。”林御海将马头盖好,又使劲的锤了锤:“这里的符箓虽然是可以持续吞吃五行气机所运转,但长久了难免会有些迟钝。”他将手上残留的水珠抹在马身上。“这玩意是家里祭祖时产生的,可以代替道观、庙宇里精纯的‘香火’,给那些符甲做护养最不错了。”
水珠落入马身。
蹄子边裂开的精铁皮肉窜出几道白气,随即又轰隆隆的踩踏地面奔走起来。
“春生,走啊?”
林御海坐在窜出的冷气坐垫上,抖着身子。
“等会儿我。”曹春生侧过身子,自己麾下的五个小捕快正对着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道歉。脚踢马肚,坐下黄棕马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是窜了过去。
“我也去!”
林御海好不容易出了家门,如今就是为了有乐子玩。
心思一动。
符甲马沉重的躯体轰隆作响,蹄子边上打出的黑洞口不断溢出如实质般的白气,随着马蹄接连走动,滚烫的白气流过地面时落了一圈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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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冷空气飕的打在鲤鱼袍上,马声嘶鸣,听起来像周围的风声。
“跪着与我说话,这马撞了小爷你们也没个补偿?!”
五个捕快正对面,一个衣着富庶的公子哥趾高气扬的叫骂着,看他衣服上有些发黑的泥渍,是和一旁黄棕马身上同样的黑色泥巴,不用过多言语,也大概晓得了事情的缘由。
“问你话呢?!”
“跪下!”
那公子哥脸色微微红,似乎喝了些酒水,见几个捕快迟迟不跪,一脚就蹬倒了其中最高的一个捕快,鞋底沾惹的尘土落在鲤鱼袍上,印上了一圈白。
其余几个捕快见了,相互对视一眼,本想着扶起倒地的伙伴,但紧跟着的几个脚力,一一的揣在他们鲤鱼袍上。虽然没有倒下,但身子也不由不得晃了一酿锵。
“给我跪着说话。”
公子哥晃悠着走过去,耳边倒是没有风。
周围是一圈林立的高大木楼,零零散散的窗户在上面散开,一些衣着富贵的人物都探出头来,看着底下这一场闹剧,可即便如此,也未曾有一人站出来说话。显然这般的事情在高官、富商林立的涂卫坊并不少见,甚至是平常。
官家的鲤鱼袍被践踏。
同为官家的人物却在楼上看着笑话。
“说话啊!!啊!”
之前被踹倒的高捕快攥紧了拳头,但后面几个小捕快的话语又让他蓦的松开手:“松大哥!不可!不可啊!这家伙是梅鸡窟大管事的儿子。这鸡窟后面可有咱家县令的股份,这人物咱得罪不起!!”
“我们是官!是捕快!!”
“官也要看看是哪儿种官。”听到那姓松捕快的话语,脸红扑扑的公子哥忽地一笑:“捕快难不成也算官?不过一个给我们处理贼人的猎犬,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