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窗外盘旋,阮鼎如浪的水德气化作一扇尾鳍,将诛邪剑紧紧盘住。曹春生转过身去,墙上火烛随风摇曳,闪烁的火光照出一个狰狞可恐的面目。
“曹春生!你是要在县城造反吗?!!”
“你也要学那赵来顺!”
阮鼎见他这般模样,脸颊不自觉的冒出点点冷汗。不止是他,正对着剑刃的尹礼更是面色惨白,脑中如一滩浆糊,根本不敢挪开眼睛。
嘭!
水德气化作的尾鳍被剑光搅烂。
曹春生目光宛如实质的盯着尹礼,丝毫不管一旁阮鼎面色怒红的丑恶模样。
“开云、秦家父子都死了,但乡下依旧无粮救济,三四个村落都跑的没了个人。不。。。。。。。不是跑了,都是因为没了希望,自刎在他们世代种植的麦田之中。”曹春生张开五指,他一身化不掉的血痂,皮衣上的汗水、腥臭在风雪中固化不散,只这般冲鼻的气味,尹礼心里也知晓他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救粮你该去找县令,你找我有何有用?”
“他安书铭不管邪魔之乱,不管乡下百姓死活,你不该去找他!你偏偏找我这个鸡窟的老头子?!”
尹礼毕竟在梅花县一手遮天数个年月,这般的情况下,他依旧回答的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反手逼问的节奏。“姓曹的,我可是在皇宫得过赐号的人物,你这般擅闯家宅,还对着我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动刀剑。”
“你想做什么?!”
“你这个无视法度!没有礼数!堪比野人的东西!!”
声声怒吼夹杂着恶臭口水。
曹春生着实听的耳朵起茧,伸手一个巴掌抽了上去,源于邪魔之力携带的力道让其脸颊骨轰然碎裂。尹礼目光呆滞,浑身仿佛被人从后面拽住脖子,狠狠的飞出去一般,直到砸断了三四张椅子才停下。
噗呲~!噗呲~!
他正要再次动手,又是一扇尾鳍缠住他手臂。
撇过头。
阮鼎身后浮现一头躯干全齐、处于完全体的黑鲤鱼法相。他如今正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拿着根金玉笔,一只手紧攥着一张颜色极其黑沉的符箓。
“曹春生,你这是袭杀官员,你。。。。。”
照出一张狰狞面孔的诛邪剑刃划破阮鼎的发带,他这个读书人存的几十年的白发,如今泼水般泄下来。
“早就看你不爽了。”
“你!!”
阮鼎瞬息间反应过来,他手中金玉笔挥墨落雨,什么刀剑枪戟棍棒都一股脑的从墨水中飞出,与那剑光撞在一起。
叮叮叮叮叮叮!!!
急促的交击之音环绕不断。
曹春生脚下生出厥阴风木,脚步虚晃出残影,留至肩膀的黑发乱舞散开,他视线中那老头阮鼎伸手在半空挥笔落了个‘兵’字。顿时,刚才出现的刀剑之物仿佛有了灵,有了主心骨一般。
蓦的,寒芒乍现。
曹春生腿脚后撤数步,脸颊两侧顿时冒出大片血水,以及无数道锋利的小割痕。这次的攻击之快,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用水德气化作鱼鳞阻挡。
果然,能在县城作威作福的老东西,都有几手厉害的。
嘭!!
曹春生鼻翼一阵抽动,他敏锐的察觉到危险。五指张开,无数道凌冽的厥阴风木辅助身躯做了个快速扭曲的动作,他看着背后一闪而过的黑影,以及尹礼瞪大眼睛的耻笑,紧跟着斩出一道剑气。
咕咕!
黑影被剑光击散。
却是一头黑鸡在半空中化作碎块散落一地,紧跟着的血水渗入木板,让其瞬息间碳化焦黑。
曹春生轻挑眉头,刚才那黑鸡速度极快,甚至比他手中的剑光还要快上几分,若是他阮鼎是这般就算了,可尹礼也是这样,那就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况且刚才挥剑斩死黑鸡所飞出的血水里,有一些还落在他身上,如今血水腐蚀甲胄,在皮肉里钻了个小孔洞出来。
不过他反应快将其挖了出去,若是依旧存留在体内,再过些时间身子就该焦黑化作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