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村庄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了,雷尔夫家破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就连好多年都没出过门的巴德老村长都在外面伸着将要枯萎的脑袋,顺着雷尔夫家破掉的围墙裂缝往里面努力的望着,可惜除了一推人头,什么也看不到,他焦急的满头大汗,光秃秃的嘴巴一张一合,像一个将要死去的病人。
“西卡,你们是在哪看到他的!”
“在山里的荆棘丛中,”西卡看着这个奇怪的还在昏迷中的人,向父亲说道:“对了,那里有一棵巨大的魔灵果树,他就在那棵树的旁边躺着,是芙洛在那捡果子的时候发现他的。”
“爹,他是诺亚城或者兰斯城的人吗?”芙洛若有所思的看着昏迷中的容一,手里拿着一个已经被吃了一半的魔灵果,紫色的液体顺着她嘴角流出来,她一只手好奇的摸着容一的衣服,说道:“他的衣服好奇怪啊。”
“芙洛,别摸他!”
听到父亲雷尔夫的训斥,她又把手缩了回来。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个魔法师。”
说话的是邻居阿尔杰农,他长长的胡子一挑一挑,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着容一。
“魔法师可不是这个样子,阿尔杰农,想当年我在诺亚城的时候可没少跟魔法师打过交道,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带着一顶巨大的巫帽,身上还带有元素的味道。你再看看他,哪里有一点儿魔法师的样子。”
奥布里说话的时候两个腮帮子像癞蛤蟆般一鼓一鼓,神色异常的神气,他是洛克村唯一的商人,天天在村子里面炫耀他去诺亚城进货时的见闻,只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听,这次他可算是找到了机会,两个嘴巴再也停不下来了。
村长巴德终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长着花白的胡须,脸上布满了皱纹和斑点,一只眼睛也快要失明了,看东西的时候几乎要把整个脸都贴上去。
“雷尔夫,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衣服,”巴德伸着脖子,脸都快要贴在容一的身上了,像是一个发现了宝物的考古学家,他喃喃地说道:“看来,只能请万事通来看看了。”
万事通住在村子的最东边,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自从他来到洛克村之后,就自己在阿尔泰山脚下搭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很少跟村子里的人接触。据说,他擅长占卜,而且非常的准。在十年前,他突然出现在村子中,说会有一场灾难要来临,想要躲过灾难就得把村子里所有的鸡都杀死,巴德听了他的话,下令杀死全村的鸡。结果还没过几天,一场鸡瘟席卷而来,隔壁的几个村子都没能躲过这场灾难,唯独洛克村毫发无损。从那之后,万事通就备受村里人的尊敬,不时会有村民去看望他,还会给他带去一些羊奶、羊肉、面包等等。
西卡穿过村东那一段铺满石子的路,到了阿尔泰山脚下。此时,正巧晌午,烈日当空,他脸色潮红,鼻头上布满了汗珠。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它是用被烈日晒干的荆棘草和魔灵树叶搭建起来的。而在茅草屋的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那显然是万事通,他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马上就要摔倒了。
“亲爱的西卡,”西卡还没走到万事通的跟前,他就已经开始说话了:“我知道你来找我要问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
西卡热的满头大汗,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连你都不知道他从哪来吗?看来,这个人真的有点古怪。”
“我只能这样说,西卡,”万事通瞪着睿智的双眼,对着西卡说道:“他可能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星球。”
“啊?你的意思是说,他来自星空吗?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瘦小,那么若不惊风,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元素能量。要知道,穿越星空这种事儿,普通人可干不出来。”
“是不可能,但是,我的水晶球可从来没有说过谎话,”万事通把玩着手里的水晶球,那是他占卜的唯一道具,等了一会,他又说道:“或许,你可以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乐意至极。”
西卡如释负重的呼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家变成一个马戏团,今天那个古怪家伙的到来已经让他受够了,以前,他们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多人,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直晕。直到现在,他还在埋怨妹妹今天非要进山摘果子,要不是她的任性,自己也不可能遇到那个古怪的人,更不可能让头上起这么大个包。
西卡回到家,把万事通的话给父亲重复了一遍,而后在父亲的允许下,又把容一抬到了那个破旧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