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还是早晨起床时的样子,不太凌乱,能看出来傅寂山是一个多么妥帖的一个人,一夜睡过去床铺还保持着整齐。
正好那天阿姨打扫房间忘了去傅寂山的房间,后来傅骊山就不让任何人动他房间的东西。
桌上的茶喝了一半,剩下的放在桌上,盖子打开着,里面的水早就干掉了,茶叶也脱了水。
书看了一半,折了角放在书桌上,所有的一切都保留着傅寂山那天离家前的样子,仿佛他等会就回来。
傅骊山只让打扫卫生的阿姨进去把卫生稍微弄一下,绝对不允许弄乱房间里的摆设,每次阿姨都是小心翼翼地,弄完卫生都要满头大汗。
有的人把思念和柔软放在心底深处,就像傅骊山。
所以,不论媒体还是别人说傅骊山怎样不近人情怎样睚眦必报,怎样恐怖,她都觉得那不是真实的傅骊山。
现在的这个傅骊山才是真的他。
有些脆弱,有些没有安全感,内心是柔软的,念旧的。
萧木叶心里升起很多内疚和心疼。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在她印象中已经淡化的爸爸妈妈,傅骊山是对她最好最用心的人。
而她却为了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冷待他,结果让他躺在风口里大半夜生了病。
她倒了水过去,扶他起来:“骊山,再喝点水。”
他眯起眼睛认出是萧木叶:“好苦我不想喝。”
萧木叶笑了,这么强大的傅骊山竟然还怕苦:“白水怎么会苦?”
“就是好苦。”他任性地像个孩子。
“好吧。”她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盒糖果,是硬质的水果糖。
傅骊山喜欢给萧木叶准备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巧克力,糖果,各种饼干。特别是糖果,软的硬的棉花糖,他说女孩子吃到糖果的一霎那绝对是幸福的。
她找了一颗橘子味的糖果塞进傅骊山的嘴里:“甜么?”
“嗯。”他往她怀里拱了拱:“很甜。”
“那现在可以喝水了么?”
“等一会。”
“不行,一定要喝。”她像哄孩子一样把他的脑袋托起来,把水杯递到他的嘴边:“快喝。”
他才勉强喝下去:“好难喝。”
“白水怎么会难喝?”萧木叶拿他没办法:“我再去拿一块巧克力给你吃。”
“不要。”他搂着她的腰:“陪我再睡一会。”
她叹口气:“好吧,天还没亮。”
“嗯。”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八点钟我要起床的。”
“起床干嘛?”
“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要开。”
“烧成这样怎么开会?”萧木叶无奈地看着他:“你都快要烧到四十度了。”
“没事。”他紧紧搂着她,把下巴杵在她的领窝中:“很快就好了。”
他的身上滚烫,萧木叶完全没有了睡意,听到耳边传来傅骊山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她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傅骊山又说话了:“我很久没有病过了。”
原来他没睡着,萧木叶有些内疚:“都怪我,让你在阳台吹了那么久的风。”
“干嘛要自责?”他好像在眨眼,长睫毛都撂倒了她颈部的皮肤,弄得她好痒。
“本来就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