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朴兰初坐在床边,傅骊山在昏睡。
烧的依然很高,这几天的温度持续不下。
朴兰初静静地看着他。
人人都说傅骊山是恶魔,连自己的太太都烧死了。
傅骊山的故事,朴兰初很清楚很清楚。
据说他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娶了孤苦无依的女孩,对她前般百般好,为的只是最后的一击。
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公司,她身边的人,最后一把火烧了她的房子。
听起来,这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可是,他看着朴兰初眼底的温柔,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潭,永远猜不透,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不懂,既然那么恨那个女孩,在烧死她之后,为什么还以各种方式怀念她?
以至于买下那个被烧毁的大宅,不去修建,也不铲平,一直保留在那里。
朴兰初不懂这个男人,是愧疚?还是他真的爱过他太太?
那天,水果刀捅进他自己的胸口时,朴兰初承认,她被震惊到了,她没想到他会真的捅伤自己,而且那么深,好像真的要把心给剖出来一样。
他突然哼了一下:“啾啾。”手把她握的更牢。
他又在想那个女孩,为什么?朴兰初实在不明白,她只能这么想,也许是他真的爱过她,但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仇恨远远大于了对她的爱,所以,爱归爱,恨归恨。
该怎么做就会怎么做,也许这就是傅骊山可怕的地方。
所以,在他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永远不知道他以后会做什么。
他出汗了,额上冒出大粒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到眼角,像是他流出来的泪。
朴兰初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用纸巾擦去了他额上的汗珠。
还没直起身来,就被他搂住了腰,紧紧扣在他的怀里。
他什么时候醒的?朴兰初从没觉得一个人这么难以琢磨过,她本能地挣扎:“你的伤口,又想开裂了?”
他却把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上:“别动,就这样。”
她没有再挣扎,听着他的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地跳着。
跳的很有力,听了一会,她说。
“说说你和你太太的故事给我听吧,如果那你想说的话,我想听一听。”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缓缓开口。
“我和啾啾,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父亲经常带她到我们家里来玩,她特别喜欢我们家的秋千,她个子小小的怎么都爬不上去,于是我哥哥把她抱上去,她一个人能玩很久很久。”
“我从没见过那么乖的女孩,一个棒棒糖就能吃上好半天,她是我童年最好的玩伴。”
“那时候,你们多大?”
“我大概十二岁吧,她六岁,很小很小,小到没有记忆。”
“后来呢?”
“后来,”他顿了顿,朴兰初立刻察觉出来:“不想说别说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后来我们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