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萧木叶苦笑了一下:“你可能不懂恩同再造这几个字的意思,当年我从海市落荒而逃到新加坡,我根本没有想到像谢桥这样的大人物会接纳我,帮助我,为了让我变成朴兰初,他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心血。我知道他对朴兰初的感情,即便我变成了她,他完全可以让我留在他身边,但是他没有,他及时放开了我,让我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了配合我,还颠覆了他谦谦君子的形象,不惜做恶人。”萧木叶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
“朴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了。”罗珊除了劝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这样谢先生会更担心。”
正在这时,助理敲响了门:“朴小姐,谢家欢又来了,现在在谢先生的病房里。”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萧木叶用力吸一口气,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补了个淡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像是鼓励自己也像是对罗珊说:“走吧,见识见识那个谢家欢。”
谢家欢,萧木叶是见过的,只是不多而已。
谢家欢对朴兰初的身份倒是笃信不疑,因为朴兰初以前就是谢桥的女友,然后其中的内幕当然不可能让谢家欢知道。
她们走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谢家欢的声音。
“小叔叔,你说你都病成这样了,公司的事情该交出来就交出来,别硬撑着了,耽误了公司的业务就不好了。”他还真是不掩饰自己的贪婪,谢桥还活的好好的呢,就让他交出公司?
萧木叶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脸上挂着淡漠而官方客套的笑容:“家欢来了。”她走到谢桥的身边坐下,握着谢桥的手。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谢桥的手有些肿,摸起来木木的。
她看着谢桥的脸,往日瘦削而英挺的脸孔也变得浮肿不堪,不过几日不见谢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萧木叶感到深深的心疼,这种心疼和对傅骊山是不一样的,但是也是真切的发自内心的心痛。
“哦,兰初。”谢家欢称呼萧木叶从来都是除掉姓的,他显得很热络:“兰初,听说你不在新加坡,去哪里了?我叔叔都病成这样了,你说你也不在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没什么关系呢!”
他是巴不得萧木叶和谢桥没关系,只要谢桥身边的人越少,他就越有利可图。
“去了趟加拿大,二弟毕业了。”她没说翊冬,关于翊冬的身份是保密的,连谢家欢都不知道翊冬的存在。
“哦,是这样。”谢家欢把凳子拉着凑近了萧木叶:“兰初,我小叔的身体都这样了,你们也不告诉我,我前几天在英国得知了,哭了好几天,你瞧瞧我的眼睛都肿了。”他指着自己的眼睛,左眼处真的长了一个包,不过那是麦粒肿,还不知道看了什么变成那样的。
同样的家庭,谢桥就洁身自好,乐善好施。
可是谢家欢却贪婪无耻,
而且很好色,每天都要去声色场所,乐此不疲。
他对萧木叶也动过心思,无奈知道她是谢桥的人也不敢怎样。
“唔。”萧木叶哼了一声,转脸看谢桥,他脸色不好,有疲惫之色:“没什么事情,你就走吧,你小叔要休息。”
“那不行,小叔病了,我们谢家也就我们俩人了,我不管谁管?”他赖着不肯走,他哪里是关心,他是想看谢桥什么时候死,想要继承谢桥的财产。
萧木叶见他这副连隐藏都懒得隐藏贪婪的模样,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可是现在只能压住:“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谢家欢似笑非笑:“我放心,我当然放心。那,就有劳兰初了,那我先走了。”他一步三晃地走出了房间。
确定他真的走了之后,萧木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怕被谢桥看见,用手帕死死地按住眼睛。
谢桥还是看见了,他握着萧木叶的手:“兰初,哭什么?我这不还是好好地?”
“好什么?你的肝早就不行了,怎么不早跟我说?还瞒着我,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
“傻子。”谢桥温柔地用手掌摩挲萧木叶的手背:“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兰初,也是萧木叶,不可替代的人。不过,你终究要过你自己的日子。”
“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萧木叶把脑袋俯在谢桥的胸口,他的心脏跳的都很弱,还带着呼吸机,感觉已经病入了膏肓。
“兰初,回去吧,什么都别管了,回到傅骊山的身边,好好地做自己,和翊冬幸福地继续生活。”谢桥一边说,一边喘。
“不行,谢家欢对你的财产虎视眈眈,我不能让他得逞,谢先生,你要好起来,你才36岁,你有大把的日子要过。”
“兰初。”他揉揉她的头发:“生老病死,有什么办法?老天要拉我走谁都没有办法,不过你这次回来我也要跟你说关于财产的事情。”他说的很慢,萧木叶喂了他一口水,他喘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我所有的财产,基金,如果以后落进谢家欢的手里,他是个败家子,很快就会败完。钱的方面我无所谓,但是我建立的慈善基金不能毁在他手里,我想交给你,但是。”他迟疑了,没有再说下去。
萧木叶清楚,他们不过是朋友关系,名不正言不顺的,谢桥就算有心把财产交给萧木叶,只要谢家欢告上法庭,他是谢家的人,萧木叶就有的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