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骊山在那头挂了电话,一会见,一会还能见么?
她是不是太残忍?至少让他再见见翊冬,至少让他再见见自己。
但是多看一眼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总是要分开的。
一个小时后,傅骊山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不能关机,因为现在飞机还没来,如果傅骊山察觉到有哪里不妥,他一定会立刻找到她。
她深吸一口气,堆上笑容接通了电话:“喂,骊山。”
“嗯,啾啾,你们到哪里了?”
“哦,翊冬玩累了,已经在车上睡着了,所以我让司机把车开的慢一点,等到了家他就醒了。”
“哦,”那头的傅骊山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好像儿子就在他身边一样:“那司机开的慢一点,别颠着了儿子,啾啾,你饿不饿,我让刘姐给你先准备一盅燕窝,等会你垫一垫。”
“嗯。”
这边电话没挂,就听到他在吩咐刘国辰:“去给少奶奶准备燕窝去。”
萧木叶挂了电话,一旁的安妮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明白为什么萧木叶要说谎,但是她的事情不便过问,又埋下了头去。
终于,要上机了,萧木叶走向登机口的时候,傅骊山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把手机贴在心口,然后关了机。
她知道,这一关,将是她和傅骊山的诀别。
不是人与人的诀别,是心灵上的诀别。
也许以后还会见,也不不久后就会见面,但是绝不是现在这样了。
翊冬在飞机上醒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第一句话就是:“爸爸呢?”
他已经习惯每天都看到傅骊山了,他喜欢傅骊山陪他一起吃饭,睡觉,讲故事,还有洗澡,父子俩在大浴缸里打的不可开交。
萧木叶用力撑住笑容:“爸爸在新加坡。”
“嗯?爸爸这么快就去新加坡了么?我们是去找爸爸么?”翊冬开心地喊。
“是的,我们要去找爸爸。”
到了新加坡,已经天亮了,萧木叶抱着翊冬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谢桥已经转入了重症监护室,门口全是保镖守着。
唐秘书看到她立刻迎上来:“朴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谢先生早上刚刚醒过来,昨晚谢家欢又来闹过,还好我们保全多,要不然谢先生又要被他气到。”
萧木叶来不及跟他多说什么,推门走进了房间里。
谢桥半躺在床上,戴着呼吸机,面色很差,像一块吃了很多水的黄色海绵,萧木叶知道得了肝病的这种面色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她拉着翊冬的手走过去,对翊冬小声说:“喊爸爸!”
翊冬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谢桥:“那是谢叔叔,不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