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她有点不好意思:“您能借我点钱吗?”走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在傅骊山面前已经放下了话,两个小时之内一定出现在傅家,现在还有半个小时不到了。
“恩?多少?”他掏出皮夹子,拿出一大叠百元大钞递给萧木叶。
“哦,不,我只要一张就好了。”萧木叶从那叠百元大钞中抽了一张:“谢谢,我下次来还给你。”她打车回傅家,一百元肯定够了。
萧木叶坚持起来,叶焕生有时候也拗不过她,只好送她下楼,为她打了车。
出租车载着萧木叶开出好远,回头看叶焕生还站在医院门口,他穿着白色大褂,衣袂随风飘扬,阳光下又飘逸又潇洒。
叶医生真是一个好人,萧木叶转过身,她何其庆幸她能遇到这样的医生。
出租车开上了傅家的山路,她的心情沉重起来。
刚才不管不顾地跑出来,不知道傅骊山会怎样惩罚她。
傅家对她来说,是个庞大的华丽的同样也是可怖寂寞的监牢。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刑满释放。
车子在门口停下,刚好一百元,一分不差。
她付了钱,在大门外深深地吸口气,挺直了胸脯往雕花大门里走去。
门房跑过来确认了一下,然后给她打开了门。
随着大铁门重重地关上,萧木叶知道,新一轮的坐牢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也开始了。
她走了两步就停下来,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林入口,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男人,因为太高,最矮的树枝上的叶子都碰到了他的发丝,像长出了一对触角。
不必回头,萧木叶就知道他是谁,那对触角让他像一个怪兽,世界上最恐怖最难以捉摸阴晴不定的怪兽!
“傅先生,我回来了。”她低声说。
傅骊山才慢慢转过身来,树叶从他的发丝上跳跃走了,怪兽消失了,可是那种强大的可怕的气场仍存在着。
“很准时,还有五分钟。”他指指手腕上的手表:“你开了一个好头,这让我们的合作得以继续进行。”
“合作?”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弄的明明白白,一个月后的今天这个时候。”他又一次看看表:“现在下午时分二点十五分,这个时间给的够人性化吧?”
一个月时间,不算短了,萧木叶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弄清楚的。”
他哼了一声,背着手仰头看着树上新打的花骨朵。
他不理她,就算得到了大赦,萧木叶弯弯腰,从他身边擦过,往大房子走过去。
来了几天,也差不多认得路了,大白天的还能够辨认出回房子的路线。
她还一瘸一拐的,就算包扎了纱布,趿着棉布拖鞋,她的脚还是痛得不行,不过经常受伤,萧木叶似乎已经习惯了忍受痛苦。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傅骊山一直在
注视她。
透过樱花树锈红色的叶子缝隙间,那个藕荷色的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婆娑树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