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怀里的花想容脸色已然是惨白,她紧紧的咬着双唇,望着长孙昱的眼里满是温柔。站在一边的李沐云看见那个眼神,居然有一种酸涩的感觉。那种纯碎的眼神,是谁也进不去的啊!
动了动眸子,李沐云看着长孙昱一脸急色的替花想容包扎的样子,再看看花想容那张血色尽失的脸,胸口涌上来一股强烈的疼痛:花想容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长孙昱的爱,这是,这样值得么?
耳边的低吟让李沐云回神,她凝了凝神,抬头碰上迎面而来的长孙昱有些复杂的眼神。花想容被他环在怀里,双眉紧皱,不是低吟出声。长孙昱抱着她瘦弱的身子往门口这边走了过来,在他走到李沐云面前的时候,有些犹豫的停了下来。李沐云眼里尽是无奈,她同样望着长孙昱半响,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能说出来。
眸子动了动,长孙昱紧了紧怀里的人儿,对着门外的婆子说道,“赶紧去请大夫,我带花姐儿去后院。”说完这话,他底下脑袋,转身绕过李沐云走了出去。
看着长孙昱绕过自己,李沐云没来由的心头一痛。她转身望向他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轻叹一声,她伸手扣住门框,心里五味杂陈。
方才花想容告诉自己,说她输了。
没错,方才接受到长孙昱那个眼神,李沐云就明了了。这场闹剧里,自己又输了。
刚才,自己是不是应该由着花想容搂住长孙昱,把她的挑衅忽略。也许那样,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伸手覆上胸口,李沐云似乎依旧能感受到方才看见他们两个拥在一起的时候的痛楚。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怪花想容呢?因为,为了这个拥抱,她的付出也是惨痛的。
李沐云有些恍惚的想着,知道宋青柳背着长孙初莲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愣了一下,回过神。迎着宋青柳满是恨意的眼神,她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个社会里,原本就是没有公平可言的。她无奈的弯
了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跟别人解释那么多。
“哼!”瞧见了李沐云嘴角的笑意,他伸手扶了扶身后的长孙初莲,讽刺道,“二少奶奶果真就是个铁石心肠,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李沐云怔了一下,眼神有些迷离。她瞟了一眼宋青柳,轻声道,“你喜欢花姐儿,对嘛?”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般,宋青柳的脸色突然大变。他猛地沉下眸子,复又有些轻蔑的望着李沐云,“想容现在是二少的妻妾,我如何会喜欢?即使我是喜欢,那又与你何干?”
“对,是与我无关。”李沐云有些凄凉的答话,“谁也没有阻止别人喜欢谁的权利。”
宋青柳皱了皱眉头,斜睨了一眼胡言乱语的李沐云,“我不会让她再收到任何伤害的,如果谁要对她不利,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不会放过。”说着这话,他的眼里闪过意思阴霾。动了动身子,把长孙初莲往上拉了一些,他便扭头朝门外走了去。
方才宋青柳眼里的阴霾,李沐云自是看见了。可是,这会儿,她连本能该有的害怕都没有了。有些漠然的回头看着地上掉落的血迹,想起方才长孙昱与自己交汇的那一眼,李沐云眼眶泛酸。别人是不知道的,可是他们三个心里却清楚的很。花想容对于长孙昱来说,并不只是一般的人,那是良心上的一个包袱。这辈子,不管是他跟谁在一起,两个人有多爱,这个包袱都不可能卸下。
也许……这次,再难回到从前了。
整个康泰苑的前厅,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了李沐云和站在门口出的华侬了。
望着怔忡的李沐云,华侬心里生出几分疼惜来。她上前几步,在里李沐云三尺远的地方轻唤到,“二少奶奶,您没事吧?”
李沐云没有应声,只是有些漠然的拾起脚步往外面走了去。
华侬愣了一下,连忙跟了出去。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悠然多出来的是气愤。方才她就在离李沐云不远的门外站着。所以,屋里所发生的那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紧紧跟在李沐云的身后,她没好气的指责了花想容起来,“二少奶奶,您不要生气。红袖姐早就说过那个狐媚儿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次,果真是被说中了。”顿了顿,华侬就爱你李沐云没有出声,只当是她乐于听这些,又继续说道,“二少本就是极其喜欢您的,您莫要过于担心。他不会中了花姐儿的奸计,也绝不可能以为您是因为吃醋才喊了那一声……”
话还没说完,李沐云猛地转过身子,望着华侬。
原本正绞尽脑汁的想要安慰李沐云的华侬被唬了一跳,要说的话也戛然而止。她惊愕的望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李沐云,一时间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二……二少……”
看了华侬一眼,李沐云没有说话,转身又往雍景别苑走了去。
这个夜晚,李沐云彻夜难眠。屋外有些响动,她就睁开了眼睛。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色的肚皮,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长孙昱……他彻夜未归呢!这是李沐云失去知觉前一秒的脑海里所想的事情。
长孙昱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李沐云安安静静的从大年初二过到了初六。这期间,居然没有听任何人提起那晚花想容挨了剪刀的事情。她拐弯抹角的从寸竹哪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初莲姑姑自那晚之后,受了重创,现在已经病倒,日夜躺在康泰苑的后院休养,也不曾再出来吓人。而花想容也借着照顾初莲姑姑的事情未曾露面,在后院养伤去了。
别人不知道内情,只晓得长孙昱这些日子往康泰苑跑的很勤。在这个偌大的宅子里,似乎是什么秘密也藏不住的。不消几天的时间,谣言四起。说是说是二少成亲半年,浪荡本性不改。不时去晓乐阁吃酒,还又跟老太太房里的花姐儿黏糊上了。原本说是要与花姐儿和离,让花姐儿消了贱籍这事恐怕也只是个幌子。这话儿在仆人之间传传倒也罢了,可是偏生的,居然就传到了王氏的耳朵里面去了。
王氏脾气本来就不好,听闻此画,更是气的不轻。她当即抓了一个平素就口舌较多的丫鬟,痛打了十大板子,还放下话来,谁若是再说二少和二少奶奶的闲话,便打死作罢。
气归气,问题却依旧摆在眼前。初六那日,王氏趁着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雍景别苑,却根本就不见长孙昱的踪迹。她连唬带骗的,才从红袖嘴里得知:长孙昱已经有几晚没有回来过了,有时候回来,也是在子时之后。
这话不说也就罢了,一说完,王氏当即就气的铁青了脸。她用力跺了一下脚,愤懑不已,“这个不孝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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