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红袖要求,李沐云把她调到了老太太的住处康泰苑。老太太年纪发的大了,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特别在冬天,往年常发的隐疾都会复发,每每发作,整个人都动弹不得,需要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对外面是说康泰苑里没有一个主事的,红袖以前就是照顾过老太太的,这下子这个任务她显然就是最合适的。
既然李沐云这么说,长孙府的女眷自然是没有其他的说法。
红袖表面上虽然说是服侍照顾老太太,可是基本上每日她都要去花想容那些打探一番。不管是明着的,还是暗着的,几乎每日都能瞧见她在老
太太住处里转悠的身影。
华侬不放心,有时候会自作主张的去老太太住处打听红袖的消息,却每次都被李沐云好一番呵斥。几次下来,华侬也就不再生出这个心思了。
看着李沐云并没有将花想容的事情放在心上,心里虽然着急,可是也不能多说什么。
李沐云得了空闲,几乎都不过问长孙昱是不是又去了老太太住处。原本王氏还以为李沐云会因为这件事大闹一场,却不料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倒真真的让她生出了几分满意。一向挑剔的王氏也对她刮目相看,平日里很少跟李沐云提起的账房上的事情,如今也会询问起她的意见。
就在这个当口,长孙老爷又接了一桩大生意,向朝廷进贡茶叶。数量巨大,所以花费的心思也不少,所以这般下来,他们能够空闲下来的时间也不多。
在大伙儿为了茶庄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红袖也在为自己的新发现兴奋不已。经过她这么多天的观察,终于让她抓到了花想容的马脚
。
红袖素来就有夜晚起来如厕的习惯,这个习惯十几年如一日,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不可改变的习惯。
那日晚上,红袖迷迷糊糊起来如厕,却见老太太的房里居然意外的亮着灯。平素这个时候老太太房里的丫鬟们应该都已经退出去了。就算有人
守夜,也只会在门外点上两根小蜡烛。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里面呢?”红袖满腹狐疑地走进了老太太的寝室,在她悄悄靠近窗户的时候,居然发现老太太的窗前居然立着一个消瘦
的身影。
心下猛地一惊,红袖眸光一闪,心下涌上来一阵狂喜。在她伸手去捅窗纸的时候,心底一个兴奋的声音正告诉自己,“那个人绝对是花想容没
错。”
果然,不出红袖所料。在窗纸被捅出一个窟窿的时候,里面赫然出现了花想容的身影。她一脸的狰狞,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正一下一下
地扎在老太太的身上。就在红袖打算再看清楚一些的时候,花想容突然转过身子,似乎看向了红袖这边。
花想容脸上扭曲的笑容把红袖唬了一大跳,平素的她总是一副和善的模样,谁又曾见过她这般阴森的模样?眸光一闪,红袖这才看清楚花想容
手
里拿着的是几根绣花针。上面沾着斑驳的血迹,配着昏黄的烛火,红袖只觉得汗毛直立。
接下来的几天里,红袖几乎天天都能看见花想容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潜进老太太的房里,几乎每天都要扎上一炷香的时间,她才会罢手。
有了这个把柄,红袖自然是满心的欢心。她兴致勃勃地跑到雍景别苑,让李沐云晚上来老太太住处看好戏。
李沐云瞧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的蹙起了眉头,“难道花想容真的有露出什么马脚?”
一边的华侬自然也是满脸的急色,“二少奶奶,婢子才不担心花姐儿是不是真的在装疯,只是红袖若真是找到了证据,我怕……”
摇了摇头,李沐云回想着往日花想容的种种表现,还有她一贯温婉的笑容……轻叹一声,她才说道,“我看未必,花想容心思比红袖要细腻,
红袖胆子够大,可是心却不够细。也罢,晚上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子时将近,红袖照旧偷偷地朝着老太太的寝室那边摸了过去。果不其然的,老太太房间的烛火还是亮着的。长吁了一口气,红袖走到了以往自
己长待的那个角落,透过细孔,看见了花想容的身影。
照着红袖说法,李沐云在将近子时的时候,领着华侬悄悄地朝着老太太住处那边摸了过去。却不料两个人才刚进了老太太住处,迎面就撞到了
少娇姨娘,少眉姨娘和长孙情。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才回过神,原来红袖把大家伙都叫了过来。
想来她是打算让李沐云在众人面前兑现自己的诺言嘛?
李沐云在心底轻叹一声,这个红袖该有的心思却用错了地方。几个人讪笑一声,之后目光却一同落在还亮着灯光的老太太的寝室。眉头一皱,
几个人心头都涌起了一阵怪异的感觉,“难不成真如红袖所说,那个花想容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