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说话,侧身让白肖进了门。
房间干净而整洁,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香气,白肖立在门口换了一次性拖鞋,一抬眼就看见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一个男人,他清冷的眸子扫向她又极快的挪开,深褐色的眸子仿佛因为她的狼狈而变得流光溢彩起来,嘴角噙着冷冷的讥笑,“每次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白肖,你能在可怜一点吗?”
白肖低头,不理他说的话,默默的转身准备上楼,却不想她的步伐还未挪开,就被眼前的人挡住了去路,他的身材高大消瘦,白肖在他面前犹如一只可怜的小鸡一般,他俯视着她,神情倨傲,眼神透着浓浓的鄙夷,“说吧,这次他又给你带来了什么惊喜?”
白肖一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冯锦墨,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说道:“没有,这次恐怕让你失望了。”
欧阳文冷笑一声,“是吗?”
白肖没说话,仰起脸直视着眼前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神色疏淡,“欧阳文,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她冷冷的转身。
在这个家,除了爸爸,没有一个人对她是真心的,她越狼狈,他们便会越得意,压下心里的苍凉,白肖身体疲惫的爬上楼梯。
站在父亲门口,她将自己的情绪调试到最佳状态,才抬手敲门走了进去。
房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藕粉色的窗帘拉下来,将房间密闭在一个幽暗的空间里,靠近窗户的双人床上蜷缩着一个人,他的身体极瘦,仿佛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苍老,她的爸爸才不到六十岁呀,可是一场病夺取了他的健康和半条命。
白肖走近,父亲的两鬓已经花白,和上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父亲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长在他那颗瘦小的头颅上有些凌乱。她伸手抚向父亲的发,依然是那般温暖。
房间安静祥和,时不时传来父亲低低浅浅的呼吸声,原来,他睡起来竟然像个孩子。。。。。。。。。。窗外的雨依然下的很大,白肖站起身望着窗外静静的发呆。
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白肖的思绪,一转头就看见父亲已经醒了,望见她来,爬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微笑,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声音微哑的说:“肖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白肖走过去拿了一个软枕放在父亲身后垫住他的腰。
“哦,我让你蓝姨给你弄点好吃的。”父亲准备起身,却被白肖连忙按住。
“不用了爸爸,我一会就走。”
白岐山望着女儿苍白的脸颊,眼神蒙上一层灰暗,“肖肖,是不是和锦墨吵架了?”
白肖笑,“怎么会呢,我们很好。”
白岐山望着女儿灿烂的笑颜叹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从小就失去母亲的缘故,她的性格从小就特别的坚韧刚强,有什么伤心事都一个人憋在心里。当初让她嫁给冯家,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其实从内心里讲,他是不愿意肖肖嫁过去的,冯家家大势大,他害怕肖肖消受不起这福气。。。。。。。。。。
“锦墨最近忙吗?怎么都没来家转转?”白岐山虽然人老了,可是他的心不糊涂,如果当面问肖肖他们的关系必定是不好的。
“哦,他最近在策划一个项目,确实挺忙的。”白肖还糊其词的答道,以防父亲再继续问下去,白肖赶紧岔开话题。
“爸爸,我来帮你剪发吧。”
“好。”白岐山点头。
窗帘拉开,房间里瞬间被点亮,窗外的雨水哗哗响着,白岐山坐在轮椅上,背微微有些佝偻,他的勃颈上围着一块雪白的毛巾,白肖立在他身后,她的脸色白皙透明,齐耳的短发遮住了她小巧的耳垂,手里拿着一把精细的小剪刀,抓起父亲花白的头发,白肖轻轻的剪去发梢。
一下一下,空气中只有剪刀发出轻微的响声,白肖看望父亲瘦骨嶙峋的背脊,心里一阵发酸,父亲啊,是你将我养育成人,是你教会了我许多许多东西。。。。。。。。。
这场雨似乎下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晚上八点才停,白肖在父亲的房间里一直呆到很晚,白肖想,如果就这样一直和父亲呆在一起多好,可是,她毕竟嫁了人,毕竟不是这里所有人都欢迎她呆这么久。。。。。。。
晚上吃完饭白肖起身,对父亲和蓝姨点头告别,“爸爸,蓝姨,我回去了。。。。。”至于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白肖直接选择无视。
“我送你回去。。。。。”欧阳文抓起手边的西服站了起来。
“不用,谢谢,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白肖委婉的拒绝。
欧阳文不理她的话,从她身边经过,冷冷的话语丢了过来,“我去取车,你在楼下等我。”白肖刚想回绝,却听到父亲慈爱的声音,“肖肖,你哥哥说的对,太晚了,让他送你回去吧,这样爸爸也放心。”
白肖没说话又和爸爸蓝姨道了别才走出来。
——
雨后的夜空清冷寂静,空气却格外好,白肖坐在欧阳文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