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间睫毛一颤,泪水便划过脸颊,看的陆瑾漠眼底一刺,但到底,他没有再往外。
“我不喜欢女人哭。”陆瑾漠一根手指抬起她的脸,眼神冷岑的看着她,薄唇轻启:“笑。”
温澜抿唇,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即便这个笑容的主人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也足够让陆瑾漠冷寂下来了。
“这就对了。”他手指拭去她脸颊上的泪,大手穿过她的长发,一边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下一串项链替她带上。
盒子有一只翠绿的镯子,陆瑾漠拿出来执起她的手手,这才发现这镯子买的实在太大,她那骨瘦如柴的手腕根本就挂不住,可饶是如此,他还是面不改色的给她戴上了。
“这样就很好,我不希望晚上带着一个肿眼睛去参加订婚宴,记住了吗?”
温澜无声的点头,垂首看到手腕上透彻的翡翠,那是极好的冰种,水头很足,在阳光下都显得熠熠生辉,就算她不懂玉,也能看出这是极为难得的好玉种。
只是这镯子实在是太沉,挂在她的手腕上只要垂下便感觉到摇摇欲坠,这样的分量不像是首饰,更像是被加上的枷锁。
她沉寂不语,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这身打扮更像是一个准备被送去参观的物件,极尽所能的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加在她的身上,只为了更能体现她的价值。
除却这些,她什么都不是。
甚至于,此刻她如此卑微可怜的祈求,都显得格外耻辱。
“怎么,不喜欢?”察觉到她不对,陆瑾漠冷然出声。
“没有。”温澜现在打心底讨厌他这样跟自己说话的语气,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抗拒,她眼神闪了闪,才鼓起勇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脱掉?”
既然是晚宴,那么她还有时间去上班,现在唯一能远离陆瑾漠的办法就是去工作。
“呵,你就这么着急?”
陆瑾漠嗤笑一声,温澜这才回神过来刚才的话
语有多暧昧,这样的话落到他的耳朵里,可不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吗?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她有点慌张的解释,但是陆瑾漠却已然将外套脱了下来,她的心顿时一紧。
“陆先生——”
“紧张什么?难道你还要表演一下第一次?”
温澜沉默缄默下来,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没有办法再开口,因为她怕不管她说什么,陆瑾漠都会曲解她的意思。
可是人如陆瑾漠,却在一早便看透了她的心思,只是将手里的衣裳丢到了她的怀中,语气多了一层沉郁:“记得收拾好。”
温澜有些意外,下意识的接住一副,才发现他说的是袖口的扣子,才想说些什么,但是陆瑾漠却只给她留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骤然松了一口气,生怕把这条裙子弄坏,只得匆匆的换下来,可是在摘镯子的瞬间,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落。
许多年以前,也有那么一个青葱少年说过,有镯在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