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小日子是什么?季泽厚是真不懂,才想着要继续问清楚来的时候,雀儿总算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见到小姐那有气无力却偏偏很生气的样子,心底忍不住哆嗦了两下。小姐小日子来的时候,脾气最差,当时她可能冲你发不了火,等这劲儿过去后,小姐绝对会吃了你的。
雀儿将汤药放下,连忙奔到季泽厚身边,“少爷您先出去,雀儿伺候小姐喝了药再同你说。”好吧,季泽厚见到郝佳音却是没力气说话,这边雀儿又是端着药进来的,只能侧过身,让出榻沿给雀儿。
雀儿微微吹凉一些汤药,但端在手心却还是有些烫。郝佳音这会儿可不怕什么烫不烫的,她最想的就是早些喝了汤药暖和下肚子才好。
汤药果然,一如既往的苦涩。
郝佳音难得不皱眉就将整晚药喝下去,药汁里带着的热气将她的唇瓣染上一层浅浅的胭脂红,整个人比起先前那水里泡出来的白纸模样倒是好了不少。季泽厚只觉得看郝佳音惴惴不安极了,可他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小日子。
“雀儿,究竟什么是小日子?”季泽厚这会儿好奇倒是其次的,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怎么了。这一点上,他还算善良。郝佳音喝了汤药,总算手脚多了点力气,自然也不会让雀儿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同个男人解释什么是小日子,只能让雀儿出去,带上房门,自己同季泽厚解释一下。
只是这种问题,解释得清楚么?季泽厚半点也不觉得羞赧,只最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每个女人到了一定时候就会来葵水,每月一次,会痛也算正常。只不过至于为什么女人要来葵水而男人没有,而这葵水到底是怎么样的,季泽厚依然不懂。
郝佳音没力气也没那个脸面同季泽厚解释清楚关于葵水的事,只是头疼地想起,这几日,她要不要将季泽厚推到小妾房里去。她这边原本打算怎么样都要留季泽厚在自己房里一个月,可不管婆婆和那几个小妾怎么不安生,她可是冲着孩子来的。这回没怀上,她就更加得努力了。
一旦季泽厚去了小妾那头,若是水氏和梅氏也就罢了。这两个姨娘根本就没多少本事,可若是季泽厚一入后院就被何氏截去,郝佳音只恐怕季泽厚是肉包子喂了狗,有去无回了。到时候等她小日子过了,上哪儿将季泽厚要回来?
郝佳音半合着眉眼,想来想去还是不准备将季泽厚推出去。其实这时候的男人都觉得女人来葵水时很
脏,男子若是与之通房,身上沾了血气,只恐怕会损了阳气。不过这话可真是假的,用师娘的话来说,只不过是男子为了自己寻欢作乐找的借口罢了。
若真是说女子的葵水脏污,那哪个男子不是女子孕育出来的?这血腥之气女子如何比得过男子?统统都是假话。郝佳音仔细想了想,也对,自己身边。师傅与师母、郝老爹与郝夫人,他们从不分开睡,身边也从没有什么侍妾通房之类的,运道却比任何人都要好。这说明她完全不需要为了这子虚乌有的话敢季泽厚出来。
“我又冷又困,你陪我躺着睡一会儿,好吗?”郝佳音吃准了季泽厚心慈手软,加上自己这会儿真正是柔若无骨,这小脸上还是煞白的样子,季泽厚怎么可能拒绝?
不过,季泽厚还是有些担心,“我让梧桐去请大夫来,先让他看看,若真没事,再睡,可好?”郝佳音摇头,“这药每个月我都喝,过了明天就没事了,你来,我就是困了。”好吧,季泽厚这人最是好哄,三言两语就让他觉得可靠无比,于是脱了鞋袜衣裳,很快地钻进被褥里,只可怜季泽厚,整个人僵一下。
这被褥下,真是……太热了。
也是,郝佳音可是抱着手炉捂着被子再睡呢,她自己是觉得还不够热,就是可怜了季泽厚,这么厚的被褥加一个手炉,才掀开被子就觉得一阵热浪迎面扑来。季泽厚看着冷得发抖的郝佳音,一咬牙,还是躺了下去,只觉得后背立马就渗出一层汗来,而郝佳音呢?沾着阳气就乖觉无比地挪到季泽厚怀里,手炉贴着自己的小腹,正好与季泽厚的腰腹贴着,只把季泽厚热得满脸通红,却又一动不敢动,因为他怀里的郝佳音身子凉得可以。
看来这小日子还有葵水什么的,真不是个好的,季泽厚颇能苦中作乐,这样想着就抱紧了一些郝佳音。而郝佳音却头一次觉得季泽厚的怀里还是挺舒服的,不像从前打架后的那种,只是这样干净温暖的怀抱。
雀儿进来看了看,见到姑爷与小姐已经睡下了,就在炉上热了些吃的,备着两位随时要吃。只是季泽厚终究是太热了,没多久就被热醒了,尤其是那个小手炉,对季泽厚来说又热又硌。
季泽厚稍微动了动,摸到那个手炉,不明白来葵水搂着个火炉有啥用,见郝佳音睡得也安稳,便想悄悄地将手炉拿出来。好不容易,季泽厚将那烫手的玩意取出被褥,郝佳音便难受地皱起眉,身子也往季泽厚这边靠了靠,慌得季泽厚连忙将自己手掌贴了过去,就这样安抚了郝佳音,她就这样抓着季泽厚的手一直贴着自己的小腹,而季泽厚也像是福至心灵,轻轻揉动郝佳音的小腹,看她松开眉头,季泽厚才真正松了口气。
从郝佳音第一次来葵水,这大约是她晚上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从前在山上的时候,师母也不能每次陪在她边上。郝佳音只要一来葵水,便搬到汤水房里躺着。
山上有一处活水汤泉,师傅便就着汤水修了个竹屋,里面有张石床,下面便是汤泉水,常年都是热的。郝佳音便抱着被褥窝在石屋里直到葵水结束。石屋建在高处,来去路上要费去不少力气,师母便让师兄每餐来送汤水饭食,而师兄从不急着离开,不管春夏秋冬都会在石屋里陪她用膳,然后说说话,逗她开心。有次,师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血玉,说是贴身佩戴能叫人冬暖夏凉。郝佳音那时也不客气,立马就收了下来。那血玉到底没那么神奇,只不过有一丝温热气息罢了,但直到她答应嫁给季泽厚以前,那块血玉她一直戴着。不过下山的时候,她还给师兄罢了。
成亲那天,师兄来看她,送的那个乌木盒子,郝佳音若是没猜错,该是那块血玉。郝佳音那时候根本不想见他,便连那块血玉也推拒不了,只好束之高阁。其实,当师兄拿出那块血玉时,她便隐约知道,自己同师兄不会有将来的。
那血玉,虽没有外间说的那样神奇,可依然是有价无市的,师兄能寻到那块水色清透的血玉,不止是有银子就行的。这样的师兄,郝佳音觉得自己配得上,却没想到师兄竟是不相信自己。
情深缘浅?不,他们之间,恐怕连情深都算不上。
暖和的被褥,拉回郝佳音飘远的思绪,等她回过神来,便是颈侧那温热的呼吸还有小腹上自己抓着的手掌。郝佳音这些天虽是同季泽厚同榻而眠,可像此刻这般亲昵还是头一回。她知道自己有多不习惯这样的接触,可昨晚上,或许实在是肚子疼得厉害,郝佳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亲昵得睡熟了?
这种亲昵突如其来,郝佳音愣了愣,发现身子酸酸软软的,竟然不想挪开?郝佳音每次来葵水,就算是最热的夏天,也觉得跟掉进冰窟窿一样。昨晚上肯定是折腾死他了,郝佳音不用看都觉得黏糊,他这汗出得都黏到自己身上了。
哎,抱着紧做什么?郝佳音还没往下细想,就忍不住嘤咛一下,这厮,究竟谁没睡着啊?手贴着她的小腹就算了,还捏什么捏?郝佳音面上飞起一些红色,立马想要扯开小腹上搭着的手掌,只是她忘记了,第二天……
郝佳音忍着不舒服,想要避开一些,小腹处却是突然一下痛,叫郝佳音整个人蜷缩了一下,却是彻底把季泽厚闹醒。厚被褥将季泽厚闷得脸蛋红扑扑的,比往常那面如冠玉的俊美公子要太多。郝佳音指尖发痒,甚至想都没想,就这样掐了上去。季泽厚眼眸水蒙蒙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格外动听,“娘子,你醒了?”郝佳音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刺了下胸口,麻麻软软,格外……心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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