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说是亲家,不过女儿还算人家的新媳妇,没道理她就寻上门去,不然就是打了亲家脸面,但是对方亏待了自己女儿。不过这次郝夫人倒是寻了个借口,来小日子时肚子会疼,萧夫人托人带了药下山,她这算是给女儿送药。
不过到了季府,就算郝夫人多么不待见季夫人,可作为亲家母,郝夫人不去见季夫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季夫人做人不厚道,可郝夫人不能叫人拿着郝家的错处给佳音脸色看。带着下人,将准备好的东西带上到了梅园。
东西都没费心准备,反正对季夫人来说,贵就好,哪儿在乎你的心意如何?郝夫人心底鄙弃,就连季夫人儿子都没说一定看得上眼,对着季夫人,就更加瞧不顺眼了。只不过摆出一顺流的珍宝只看得季夫人花了眼,那脸上的笑也是虚伪客套极了。
就冲着这些个物件,季夫人也不会摆着脸色将人往外头赶。这郝府到底财大气粗,看看,上门一趟,这送来的礼就叫季夫人见识到了,这嘴上自然松了,竟还主动提出让方嬷嬷领着郝夫人去竹园找郝佳音,算是极客气了。郝夫人有礼地道了谢,心底惦记着女儿,也就不同季夫人再多客套,跟着方嬷嬷到了竹园,示意边上的丫鬟塞了银钱,倒是多看了一眼沉稳的老嬷嬷一眼,“佳音年纪也小,初到你季府,可得嬷嬷多费心了。”
方嬷嬷也不推辞,将对面郝夫人塞过来的银钱藏到袖口里,嘴角微微一勾,“少奶奶聪慧,老奴谈不上提点,只要季府好好的,老奴到了地下也算对得起季家先祖。”方嬷嬷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又何尝不是当着郝夫人的面表明心迹?
季府谁当家都成,只要不是存心害季府的,她方嬷嬷都无所谓,但若是谁存了坏心思,方嬷嬷定是不饶的。郝夫人失笑,没想到季夫人那老货身边竟然还有这般忠心耿耿的老人,好在不是忠季夫人的,郝夫人心下大安,也不管方嬷嬷,领着下人就进了竹园。
郝夫人几次听人说这竹园清幽,倒是一直未亲眼见过,这次总算进了竹园,四下里一打量,倒是的确极清幽的,也算是合了女儿的喜好。钱嬷嬷听到下人的消息,连忙追出来,见着郝夫人,这眼角便止不住红了。
她从进了郝府,就一直伺候郝夫人,虽说夫人是信得过她,才让她做了小姐的陪嫁嬷嬷,可怎么说还是想念夫人的,这回乍见到夫人来了,这眼泪便是怎
么也忍不住。
莫说钱嬷嬷看见夫人忍不住泪水,就是郝夫人也是有些感触。这人啊,虽是没离开元州城,可陪着女儿到了季府,这要想再见上一面也不容易。女儿一年或许还有一两次机回趟家,钱嬷嬷想要再回郝府看看,那就难啦。
“你说说你,这多大的年纪了,还哭?也不怕你儿子瞧见笑话。”郝夫人嘴角含着笑,打趣钱嬷嬷,倒是钱嬷嬷,讪讪地用手背抹了眼角的泪,也不顶嘴,“夫人好不容易来一趟,瞧瞧老奴,可不得扫了夫人的兴致么?”
上季府哪里有什么好兴致?要不是因为她将女儿嫁在这儿,才不愿意跑这一趟呢。郝夫人笑了笑,“佳音呢?”边走,边由着钱嬷嬷扶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这儿还是郝府后院,而钱嬷嬷还是自己最贴心的嬷嬷。
钱嬷嬷听夫人说到小姐,这眉宇间多少有些愤愤,对着自家夫人,她是什么话也不瞒着。
“被太太打了一耳光,这嘴角都肿着。小姐好面子,便留在屋里歇息,这会儿怕是正在看书,平日里也就一个雀儿跟老奴伺候着。”
一听见女儿被掌掴得脸颊都肿了,郝夫人这手上的拳头便拽得死紧,“可用了药?这真是……这真是……”郝夫人这会儿是真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嘴角都肿了,那得使上多大力气才行?这季夫人果真不是个东西,谁家女儿不是父母的心头宝?凭什么送上来给她糟蹋?
钱嬷嬷扶稳了郝夫人,“老奴一直盯着小姐用药,再多几日,便无碍了,夫人宽心。”郝夫人这辈子其实也没吃多少苦,也就是当初学手艺的时候实在辛苦了些,嫁给郝老爷后真是没怎么受过委屈。这人啊,其实也装不大来,一听见女儿嘴角都肿了,心急的郝夫人便一路上碎碎念,她只怕自己不这么念叨心头就会着来。
钱嬷嬷自从小姐进了季府,便牢牢掌住竹园内院的人,其他的人,且不管是季夫人放进来还是其他几个妾氏收买通的,都只在外头伺候着。郝夫人这么念叨着倒也不担心被外人听去。钱嬷嬷看着郝夫人还是这样心疼小姐,这嘴角一弯,倒是松了口气。
“夫人来,便同小姐多说说话。老奴是老了,说不上话,只是小姐这么委屈着,可不是个事。”这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心腹,钱嬷嬷既然能得郝夫人赏识,也就说明她跟郝夫人一样的脾性,最见不得自己人受委屈,何况郝佳音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哪里忍心看小姐这么忍气吞声?
郝夫人脚下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先等我见到佳音,再看看怎么说吧。”这女人,一旦嫁了人,到底是要顾虑得多些。就算季夫人再怎么不是,她也是季泽厚的母亲,将心比心,换做郝夫人自己,她怕是也不会真拿出对付外人的那些手段来对付季夫人的。除非,她是铁了心不要这个家,不要季泽厚这个丈夫了。
而郝夫人,是真的不介意女儿养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反正郝家不是养不起。只是女儿既然已经嫁了人,那便要好好过日子,除非真的走不下去,否则郝夫人女儿能够与丈夫相亲相爱,将来儿孙满堂。
她与郝老爹肯定会先女儿离开这人世,到时候谁来守着女儿?就算丈夫指望不上,那好歹还有孩子。所以,离开才是下下之策。郝夫人相信,女儿之所以肯委曲求全,定也是想到这些,否则哪里会容得季夫人那女人猖獗?
总之,郝夫人心底有数就成。钱嬷嬷也不打扰夫人与小姐叙旧,带着夫人到了小姐房门口便停下脚步。郝夫人推门走了进去,看着花窗下斜靠着身子看书的女儿时,这眼角立时便红了。
娇养大的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伤?就算是跟着萧先生在外头行走,那也不是真的就餐风露宿了。现在倒好,才嫁到人家就挨了这一巴掌,郝夫人起初还劝慰自己要听佳音怎么说,现在怕是冲去找季夫人算命的心都有了。
而梅园季夫人那人,倒是拿着郝夫人送来的一块羊脂玉,正对着日头仔细照看里头。方嬷嬷倒是奇怪,前两天季夫人才掌掴了少奶奶,这回亲家母就寻上门来,夫人这么大方,难道就不怕?
季夫人倒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怕的。首先,这么丢人的事,郝佳音会不会是主要的,其次就算说了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她是教导媳妇,错手被人误导冤枉了她,又什么好委屈的?总是,季夫人觉得自己怎么算计都不吃亏,索性看在郝夫人出手阔绰的份上,让成了这对母女,让她们见上一面。
哎,其实要是郝佳音不这么多是,她怕是早就能出季府跟爹娘团聚了,季夫人难得慨叹一声。方嬷嬷眼神闪了一下,才不说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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