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音顿了手上的筷子,然后慢慢仰头,对着郝夫人的眼,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模样,“都过去啦,娘,我跟他有缘无分。”
果然是有喜欢的人。
郝夫人本想问问是谁,毕竟女儿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肯定周围没有这样的人,毕竟那时候更佳音一块儿的也就钱家兄弟俩,所以佳音喜欢的这个人只能是她跟在萧先生边上时认识的。至于是谁,郝夫人心底模糊有个影子。
只是女儿既然说有缘无分,何况现在又成了季泽厚的媳妇,郝夫人就算后悔了,也于事无补。
“那只能说你同季泽厚才是真的有缘人,多些心思,娘相信你会让自己过得好好的。”郝夫人若是从前知道女儿心底有人,是断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不管怎么说,情投意合才能两情相悦、花好月圆。只是现在既然嫁了人,又说是有缘无分的,那便只能多些力气,叫自己以后过得好一些。
这道理,郝佳音见着季泽厚人确实还算不错的份上,也算是悟了。听娘亲也这么一说,她自然点头,“娘放心,女儿省得。”
临走前,郝佳音陪着娘亲又去梅园辞行。看见两人面对面坐着,郝佳音才忍不住弯了弯眼角,明白季夫人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坐,愿意让自己在梅园招呼娘亲了。
这季夫人同自家娘亲一比,的确是不能看。这季泽厚多亏了自己生得好,哎。
想到季泽厚,郝
佳音倒是在心底算了算,这日头倒也凑得挺巧的,差不多他回来了,自己小日子就又来了,到时候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替自己暖小肚子。收回思绪,郝佳音倒是低眉顺目起来,可不能当着娘的面被季夫人抓了把柄,不然……郝佳音担心娘火气上来,直接闹开来。
郝夫人倒是没郝佳音想的那么火爆,只是想着女儿被人平白打了一耳光,这口气多少也是要顺一顺才成。
“亲家母,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前日知府夫人邀我一块儿去庙里上香,不如您也一同去吧?”郝夫人同知府夫人交好,抬出知府夫人的身份来,也是让季夫人是明白,她女儿不是什么手段都能害的。
季夫人这脸色,果然红红白白,煞是好看。之前郝佳音说嫁妆册子有一份放在知府夫人手上,她当时怕了后想着这也就是托了个大,人家可是金贵太太,哪可能同一个商贾妇人如此亲厚?
没想到这头自己还没找人去查证,郝夫人就代知府夫人邀自己一起去礼佛,这真是……明晃晃打人一耳光啊。可季夫人又不能拒绝,因为能跟知府夫人攀上关系,可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季府这些年不景气,来往的夫人也都不算是城中的名流。季夫人有心结交,但却始终不能够,不服气的同时也只能慢慢歇了心思。她且不管这头郝夫人为了什么提携自己,季夫人只知道,抓住这次机会,指不定自己能得了知府夫人的眼,到时候她会帮谁,还不一定呢。
郝夫人当然知道季夫人心动了,笑呵呵地牵着佳音的手,又说了一句,“正好啊带上佳音,去跟庙祝求一求,早生贵子才是。何况,知府夫人对佳音也很是想念呢。”
季夫人僵着嘴角,能不答应么?郝佳音眯着眼笑,果然啊,娘亲出马,一个顶俩。
“娘,正好,你同伯母说说,带上我的嫁妆册子。”这回,季夫人是真想死的心了,这姓郝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郝夫人见着季夫人总算不舒坦了,这才笑盈盈地离开季府。敢欺负她的女儿,也得掂量着自己的本事。郝佳音送娘亲离开季府后这才带着雀儿回梅园说一声,哪晓得门直接关了。
方嬷嬷出来传话,说是夫人这会儿脑袋疼,就不见她了。郝佳音将心比心,这事摊自己头上也脑袋疼,也不强求,便带着雀儿又回了自己的竹园。这一路上,可把雀儿给美坏了。哎,不是小姐不好,只是这媳妇到底比不上主母,受了委屈也得先忍着。瞧瞧,夫人一来便气得太太脑袋疼了。
郝佳音慢悠悠地走回竹园,好心情还没多待一会儿,就又闹出动静来了。何氏的母亲也来了。
何氏之前自恃金贵,借着肚里怀了季府长子的名头,求了季夫人恩典,让人去乡下接母亲过来陪自己。
这何夫人虽说是嫁了个秀才,可秀才也是个没本事的,虽是秀才,但又没有功名在身上。起初乡里人见着他有点墨水,想求门亲事,日后若腾达了也好。可何秀才实在清高,仗着自己秀才的名头瞧不上乡下人。却没想到这人啊,到了秀才再也上不去,年纪大了之后,大伙儿也瞧不上穷得揭不开锅,书也没见得读得怎么好,且又没什么下地干活力气的酸秀才。
好不容易才说到一个何夫人,也没细问便娶了回来。结果倒好,这女人是个泼的,到了何家没两年便把婆婆给气得咽了气。何秀才又是个没用的,家里虽说穷,但自女儿嫁到季府后,这日子也算是好过一些,家里也都是何夫人再管。
听见女儿要接自己去季府,肚里可不就是怀上了么?何夫人高兴啊,把家里那堆七七八八的琐碎事都处理好了之后,便叮嘱两个儿子盯牢何秀才,可不能在自己离家这些天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其实也就是何夫人把这酸秀才当做宝,邻里乡亲的,哪个瞧得上他们何家?要不是何氏被季府纳了去,只怕何家到现在都还住在漏雨的土屋里,有上顿没下顿,跟别说给两个儿子都说了亲事。
好不容易搭着牛车进了城,找到季府,结果连正门都没得走,还是从小门过的,这让性子泼辣的何夫人有些不服气,怎么说她也是季府长孙的外祖母,走季府正门又怎么了?到了何氏房里,本来还为这季府气派而震得手忙脚乱的何夫人立圈就红了。
她家水葱一样娇美的姑娘,怎么突然就成了现在这人不人贵不贵的模样?这女儿家坐胎,谁不是可了劲的伺候着,怎么能成这样?
听何氏抹着眼泪,说两句就喘上半天地将事说完,何夫人不干了,这乡下人脾气本就跟个炮铳似的,一点就燃,于是就闹到前头郝佳音跟前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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