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彤和千霜轮流托着小皇子,堵住了床边,颜曦无法靠近,只要伸手远远地抚摸桃小薇软软的小脸,“这样你太辛苦了,一会你要多吃点,才能补回来。qishenpack”
“都已经吃了很多,奶水也充足,你不要为我担心。”小手覆盖住眷恋的摩挲在她脸颊的大掌,桃小薇歉意道,“抱歉今晚恐怕孩子要和我一起睡了,等明天把隔壁的暖室收拾干净,就有婆子带两个孩子去睡的。”
也就是说,皇帝陛下今晚要被扫地出门了。
桃小薇话音刚落,连小公主都张开了清澈的眼眸,唇角有意无意的向上瞥了瞥,若不是早就知道孩子在吃饱后或入睡时,会反射性的露出这种类似于表达愉悦的笑意,颜曦真的要怀疑他的这一对孩子是在故意与他作对。
算了,也只有一晚而已,太斤斤计较显得他这个当爹的不大度。
颜曦深深的望了妻子一眼,转身离开,他现在要亲自去监督下人们收拾暖房,免得再给那两个小的留下任何借口。
别看还不会说哈,天生就会争娘宠。若不早点把这种对母亲的过度依赖斩断,以后还有他这个当爹的威严存在吗?
颜曦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正门的尽头,脚步声越行越远,千霜才敢笑出来,千彤瞪她也忍耐不住。大家都心里明白她因何发笑,连桃小薇都没忍住,也噗嗤乐出了声。
陛下,刚才吃醋的模样,好窘啊。
百花残6
云焰的肩膀火辣辣的痛,这是身上最重的伤,颜曦那一剑劈的又准又狠,剑锋罩住腰间和手臂,逼得他必须舍出一块才能全身而退。饶是云焰伸手敏捷急速的闪开,也不可避免的被剑尖扫中,这一劈,几乎见了青色的骨头。
入夜后,睿王府灯火通明,仆役往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忙成这样。
云焰整个人都贴在房顶上,这次来没敢托大的穿着他的招牌红袍,换了更能与夜色溶为一体的黑色夜行衣,连俊脸都不忘记用黑布蒙个严实,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眸子警惕的注意周遭的动机。
上一次巡逻的暗哨在距离他不足十米的正前方悄然跃过,云焰手心里攥的全是汗,连呼吸都几乎抑制住了。他此次来,意在打探,决不愿再与王府内任何一人打个照面,若是再被人发觉了,颜曦那儿可真说不过去了。
许多事大家心知肚明,可那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背光事,知道归知道,没人乐意捅破。
云焰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冒风险的,一个不注意,很可能燕鲁开战便不可避免。两方拼个你死我活他倒是不担心,云焰介意的是这样的是由火神教引起的,到时候若是鲁国战败了,皇帝第一个便得拿他来开刀。
想归想,他还是来了,用平生未有过的最低调。
一定至少要查清楚,‘她’究竟在不在这睿王府之中,还有,‘她’是不是真的是颜曦的王妃桃小薇。
哪怕再看她一眼也好,不说话,不让她知道,就远远地望一眼,以解情丝。
云焰只要将这一团乱麻似的疑问搞清楚,才能坚定的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他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手底下没有人能够了解,也没人能代替他来走这一遭。
于是,尽管浑身是伤,哪怕要承受巨大的风险,云焰仍然来了。
百花残7
静静的蛰伏,夜凉如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云焰把自己幻想成一棵树,一丛草,一朵漂浮在湖水中央的睡莲,与周遭的景物融为一体。三更的梆子打过,喧闹的王府渐渐归于沉寂,除了值岗的侍卫外,院子内空无一人。云焰知道他等的机会终于到了。
表面上的平静,仍旧潜藏着危机。云焰像只敏捷的猎豹弓起腰疾行,按照白日里暗暗记下的方位,向守卫最严密的内院进发。
他心里也没底,要怎么样躲过颜曦的注意,才能潜入到最私密的卧房,如果颜曦和她睡在一处,想不惊动他见到她,难上加难。
远远的就看一眼吗,只要确定真的是她或者不是她,就可以了。即便颜曦发觉他的潜入,想抓住执意离开的云焰,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座王府内,除了颜曦本人,云焰自认为没有任何人能阻碍住他。
靠的更近了,云焰全身的皮肤都绷紧,耳边到处都是压抑的呼吸声,树上、草丛、房檐、荷花池,甚至是黑暗中的阴影处,也有高手潜伏的气息,这个小小的院子内究竟藏了多少高手,云焰有点发蒙。他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藏身的狭窄死角,还不敢保证是绝对安全。
到这里已是极限,哪怕再往前走十步,都会立即被人发现。
先前计划着潜入颜曦的睡房内,这事绝无可能实现,光是门口密密麻麻的布置就没有给他留通过的盲点。
云焰无声的苦笑,他怎么能把颜曦与鲁国的皇帝相比较呢,一个是惯于稳坐金銮殿发号施令,一个在少年时期便驰骋杀场,风里来雨里去的铁血枭雄。皇帝和皇帝也是不同,颜曦与现存的其他五国的统治者都不一样。
看来今夜要无功而返了,云焰身上还背负着鲁国皇帝赋予的特殊使命,他不能任意妄为置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