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白砚一看就皱了眉头,那表情预示着损人的嘴里又在酝酿一些不咋好听的话。
“不许说!”小山雀大声阻止,“大师兄和小鹤哥哥都没嫌弃,你就不要胡乱说话了!”
司眉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三师兄,真不好看吗?”
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白砚在心里咆哮了片刻,勉强说:“还行。”
夜晚渐渐来临,离吉时也近了,不远处的望鹤斋里,黎啸和萧鹤侣已经换上了款式一模一样的大红喜服,幻化出一面镜子,两人胳膊挽着胳膊,一起照着。
喜服表面上看起来一样,但其实花纹上藏有小心机,黎啸衣服上是仙鹤暗纹,萧鹤侣的则是龙形暗纹,这可是他俩一起商量出来的,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意。
“今晚也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黎啸意味深长地说,“终于名正言顺了。”
萧鹤侣愣了愣,才突然反应过来,羞得耳尖发红:“一双修又要三天啦……不如等师父他们离开再说。”
要不然大家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这次可不止三天。”黎啸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要七天七夜,你给不给?”
萧鹤侣心里怦怦跳:“这么久……会出鹤命吧?”
“你我有术法傍身,怕什么?”黎啸紧紧搂着他的腰,让他贴在自己的胸口,“我倒要看看,以你灵兽之身,能给我增加多少修为,让旁人那么眼热。”
他当然是说笑,毕竟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双修了,头一回元阳初泄,对修为的助力也不过尔尔,之后再怎么修,其实都是享乐为主,修炼不过是个说法罢了。
是以他们才觉得竺升说的那个理由简直可笑,看来不过是众仙门拿来针对他们的借口。
萧鹤侣抱着他的脖子,嘿嘿直乐:“想要多少都拿去!我都给你!”
“我鹤宝真是大方。”黎啸赞叹了一句,而后摸了摸他漆黑的头发,“要变回银发么?”
萧鹤侣想了想:“你喜欢吗?”
“喜欢。”黎啸勾起唇角,“那副模样仙气十足,更适合婚礼这样正式的场合。”
萧鹤侣便打了个响指,满头黑发立刻变了银色,发冠仍在,披在肩上的长发垂到了脚后跟,在烛光映照下隐隐散发着微光,端的是雍容华贵。
黎啸怎么看都看不够,满心满眼都是他,目光像是黏在他身上,谁也扒拉不下去。
“你是不是很爱我呀?”小仙鹤有点害羞,还有点得意,“已经掩饰不住啦!”
黎啸低头深深吻他,片刻后才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从没想过要掩饰。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还想向世上所有人炫耀。小鹤,可惜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不能让你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我……”
我心里是有愧的。
“我才不想要什么盛大的婚礼,其实若不是为了给天地一个交代,我都不稀罕婚礼。”萧鹤侣与他十指相扣,眼睛愉快地弯起,“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啦!”
两人相视而笑,外边传来了雀啾的声音:“大师兄,小鹤哥哥,吉时快要到啦,你们快出来吧!”
黎啸拉着萧鹤侣的手,温柔地看着他:“走吧?”
小仙鹤愉快地点头:“走!”
两人应了雀啾一声,手牵手出了望鹤斋,踩着脚下的红色地衣,并肩而行。
拜堂的地点定在了前厅外的院子里,此刻已经向着吉位摆好了供桌贡品,放了天地牌位,点了红烛,旁边摆了一把椅子,是钟山雨的座位,前边放好了两个大红色的蒲团,给一对新人行礼用。
所有人都换上了华服,非常正式地对待这场苦中作乐的婚礼。
澹澹和白砚分别穿了水青色和白色的大袖衫,头戴银色发冠,两人气质一点不输那些大仙门的内门高阶弟子;司眉则黑衣黑冠,窄衣束袖,看起来也是个肩宽腿长的精神小伙;雀啾本来就爱美,这会儿更要打扮一下,一身俏丽长裙衬得她五官越发俊俏,眼睛灵动,发髻上装饰了自己的橙红色绒毛,显得活泼又可爱。
四人分立蒲团两侧,见到黎啸和萧鹤侣携手而来,先是为小仙鹤银发的容貌惊为天人,接着笑盈盈地齐齐鞠躬,同声道:“大师兄,大师嫂!”
关于“大师嫂”这个称呼,大家曾经有所探讨,毕竟萧鹤侣是男子,叫“嫂”好像有点怪,于是众人纷纷开始发散思维,要替他想一个合适的称谓,最后只想出来什么“大师兄夫”、“大相公”、“大兄夫”之类不着四六的叫法,十分令人一言难尽。
最后两位新人还是向旧称呼妥协,表示偶尔这么叫就行了,平时还是叫“小鹤哥哥”。
此刻黎啸和萧鹤侣手里各自拿了两个红色锦囊,笑盈盈地分发给师弟妹们,算是发了婚礼红包。
“哇!顶级灵石!”雀啾看到锦囊里一片亮闪闪,连连感叹,“发财啦!”
澹澹回头,见钟山雨从厅里缓步出来,连忙喊道:“师父出来了!”
钟道长今天恢复了原本中年男子的面容,黑发的他显得比白发苍苍的模样更严肃,但也更英气,配上一件水墨渐变色的道袍,再有合体期修为的威压加持,看上去飘飘似仙。
黎啸与萧鹤侣立刻向他行礼,异口同声道:“师父。”
看着面前一对般配的璧人,钟山雨心中颇为感慨,也送上两个红色锦囊:“你们五百多年的感情,终于修成正果,实属不易。这是为师的一点心意,祝你们情深不疑,相伴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