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尧淡笑,随口道,“同龄的孩子中,安安算是最懂事听话的。陆军长和晓冉好福气。”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点中了事情要害,安安并不是陆霆钧一个人的,他同样属于晓冉。
听了他的话,陆霆钧神情未变,只是淡淡的牵动了一下唇角。提及晓冉之时,陆霆钧未有丝毫排斥,反而唇角笑意难得的温润了几分。此时,顾希尧才恍然明白,这场追逐的游戏,陆霆钧或许才是被动的一方。
在军区并没有耽搁太久,顾希尧一行人便告辞离开,陆霆钧与军区的几个高层干部一路将几人送到军区门口,安安吵着闹着要送顾伯伯,陆霆钧拿小家伙没辙,只好将他一同领了出来。陆军长将宝贝抱着怀中,无奈的失笑,“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难道陆军长没听说过吗,孩子都是向父母讨债来的。”顾希尧轻笑。
“是吗?小讨债鬼。”陆霆钧温润低笑,在宝宝粉嫩的脸颊上啃了一口。宝宝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的笑着。
顾希尧一行人先后坐入车中,安安和顾希尧道了别。因为陆霆钧要和省里的领导一一握手道别,便不能再抱着安安,小小的人站在父亲身边,本来及是听话,耷拉着小脑袋,间或抬眸,随意的扫一眼四周。
军区前是一个十字交叉路口,马路的对面,一道纤弱的背影,映入宝宝晶亮的明眸。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宝宝迈开脚步向马路上跑去,丝毫不顾及路上的车水马龙。“妈妈,妈妈!”宝宝大声的呼喊着。
“小少爷。”
“陆宝。”陆霆钧与林进几乎同时发现孩子跑出了马路。眼看着孩子已经跑进车流中,陆霆钧脸色瞬间阴霾,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丢下众人,抬步便追了出去。
“陆宝,快回来,危险。”
此时,刚刚上车顾希尧也发现了跑出去的安安,他匆忙的推门下车,快步追了出去。“安安,安安别跑,小心车。”
前方,安安跑的飞快,孩子尚小,并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一门心思的向前冲,眼见着,那抹身影在视线中,逐渐远去,安安心中就更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妈妈,他真的很想妈妈。
“妈妈,妈妈,我是安安,妈妈等等我……”安安大声的哭喊着,但下一刻,孩子的声音却被急促的刹车声淹没,一旁疾驰而来的吉普车将孩子小小的身体撞飞了出去。
一瞬间,世界好似都静止了下来,吉普车中的司机显然被吓呆了,瞪大双眼看着车前倒在血泊中的孩子。
“陆宝!”陆霆钧嘶喊一声,大步跑到孩子身前,鲜红的血在安安身下流淌着,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因为疼痛而瑟瑟的颤抖着。
“妈妈,妈妈……”安安微弱的呢喃着,一双小手吃力的伸向前方,视线逐渐模糊,那抹消瘦熟悉的背影却在眼眸中逐渐定格。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在陆霆钧怀中失去了意思。
有那么一刻,陆霆钧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用力的晃动着孩子的身体,嘶声力竭的喊着他的名字,“陆宝,宝宝,你醒醒,别吓爸爸……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现在就去,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此时,顾希尧与林进都围了上来,林进将发呆的司机都车中扯出来,双手紧抓着对方衣领,“你是怎么开车的?你知不知道你撞得是我们军长的儿子。”
对方显然是吓呆了,即便不知道他撞到的是什么人,但军长的名头,已经让他明白这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是,是这个孩子不要命的冲出来。这么小的孩子胡乱跑,是你们没有看好孩子……”
“你d哪儿那么多废话,撞人还有理了是不是!”林进又是一声怒吼。
陆霆钧快速的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此时,顾希尧已经坐进了那辆肇事的吉普车,“陆军长,快上车。”
------------
第164章晓冉该来见孩子最后一面
陆霆钧快速的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此时,顾希尧已经坐进了那辆肇事的吉普车,“陆军长,快上车。”
陆霆钧抱着孩子,不由分说的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开的飞快,在距离军区最近的中心医院门口停下来,陆霆钧抱着安安,大步走进医院。事故虽然发生的突然,但好在两个男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医生与护士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
护士们推着昏迷不醒的安安快步进入手术室。陆霆钧与顾希尧被拦在手术室外,陆军长墨绿的军装褶皱不堪,胸口染了大片的鲜血,红的十分刺目。
他高大的身体冷漠的靠在一旁雪白的墙壁上,胡乱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眼,打火机噼啪的响了几次,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却依旧没有将两指间的香烟点燃,走廊里没有风,他的手却颤抖的厉害。再强悍的男人,到底也有害怕的时候,陆霆钧终究是人,不是神弼。
顾希尧无声的走过来,淡漠的接过他手中打火机,噼啪两下后,燃起了蓝紫色的花火,他将火光靠近陆霆钧,替他点燃了烟。
“谢谢。”陆霆钧沉声说道,然后深吸了一口,轻吐着淡淡烟雾,如此反复几次后,又有些烦躁的将烟蒂丢在了地上。他抬起眼帘,手术室上冰冷的灯光一直亮着。
顾希尧也点燃了一根烟,靠在他身旁吸着,沉默了半响后,他暗哑着声音开口,“安安伤的不轻,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擗”
“嗯。”陆霆钧点头,毕竟是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他还算沉得住气。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如果上天真要无情的带走这个小生命,那也是他的命,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陆霆钧向来不信命,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安安的命。
“通知晓冉吧,她毕竟是安安的母亲,如果……”顾希尧顿了下声音,心有不忍,但还是咬牙说了下去,“如果安安真有个不测,晓冉也该来见孩子最后一面。”
陆霆钧点了,英俊的面容一片灰暗,从未有过的挫败与绝望。顾希尧拨通了晓冉的手机,挂断电话后不过十几分钟,晓冉与林笑恩就赶到了医院,寂静的长廊被嘶声力竭的哭喊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