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一身素眼,白布包头,遮去了她的长发!
金蒲孤进了灵堂之后,身后也跟着涌进一大群人,自然而然地退列至两旁,连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也退开了。
人街夹成一条宽有丈许的空道,只留下金蒲孤一个人站在那儿,人家都静静地等待事后的发展。
金蒲孤抬头对那木盒看了一眼,淡淡地道:“这么快就把灵堂设好了!”
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石慧的目光射出两道寒光,尖声道:“灵堂虽设,丧礼末行,就等着你来!”
金蒲孤轻松的道:“为什么?难道还要我来主持祭典不成!”
石慧怒吼吼道:“姓金的,你别装傻,我问你对这件事究竟作何打算!”
说时用手指着灵桌上的木盒,金蒲孤不在意地看了一下,摇摇头叹息一声道:
“江湖人鲜能善终,石广琪能够把这颗头颅存在颈上八十年方砍下来,算是长命了!”
石慧怒不可遏,正待发作。
金蒲孤却抢着道:“你别发横,石广琪落到这种结果并不冤枉,大家都在这儿,你不妨把当年的事提出来供大家公评一番!”
石慧不禁一怔,她身旁的邵浣春道:“说也无妨,当年之事,石老哥不过是失之冒昧,问心绝无愧咎……”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当年之事,你是最清楚的,现在也由你告诉大家好了,我最讲究恩怨分明,只要有人在知道内情后,还能指出我的行为不当,我就割下这颗脑袋以报石广琪之死。”
邵浣春也不禁默然了,还是见性大师道:“邵大侠!你就说出来吧!这件事既无损于石老英雄的人格,还是公诸于世,也可以扫除一些人对石老英雄的误会!”
金蒲孤含有深意地瞥了见性大师一眼,知道他这个提议的目的,主要还是扫清大家对自己的误会,因为他是替自己打算,倒也不好意思揭穿!
邵浣春受到了鼓励,定定神才轻叹一声道:
“四十五年前,老朽与石老哥都还年青,志在山川,声气相投,乃结伴作南疆之游,行脚至天山南麓,歇在一个游牧的回族部落中作客,却遇上了一件怪事,那回族部落中,有许多成年少妇,都是怀孕三四个月时,突然就流产了,那时回族部落中,还有一对姓金的汉客夫妇,颇精医道,每一个流产的孕妇,都经他们医治康复,所以他们在那儿极受尊敬……”
他顿了一顿,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又接下去道:
“石老哥不解医理,与那对夫妇倒是颇为投契,只有老朽颇为怀疑,因为那些回妇都十分壮健,平时操作已惯,绝不会无端流产,老朽听说江湖中有一种专门盗取未成形的紫河车,用来制炼一种秘药,所以对那对夫妇的用心不无可疑,当老朽将这番疑念告诉石老哥时,他起初还不太相信,经不起老朽再三关说,他才答应暗中侦查,结果有一天我们在天山下出猎时,刚好遇上了一件异事!”
所有的人都十分紧张,只有金蒲孤等几个人还维持着平静,那院春歇口气,继续说道:
“那是在一个山下的湖泊旁边,我们发现了一个全身裸露的回妇,暖部微隆,分明又是有着身孕,不过她是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石老哥赶着要去救她,老朽却心中一动,阻止石老哥前去,反而拉着他躲在一边窥伺着……”
“过了一会儿,那对夫妇背着一个皮袋来了,他们在皮袋中拿出许多药瓶,那个女的却取出一柄小刀,刺向那孕妇的腹部分明是想剖腹取胎,石老哥忍不住了,抖手发出一颗石莲子,击落了她手中的小刀!”
说到这儿,他神色一整,抬头向四周朗声道:
“这件事换了任何一位,也会这样做的,谁敢说石老哥的行为是错的……”
他的话果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厅中一片嗡嗡之声,似乎都在指斥,那对夫妇行为之不当,赞成石广琪的侠举……
只有金蒲孤哼了一声道:“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呢!这只是故事的开端而已!”
邵浣春受他的目光所逼,只得又道:“石老哥发了一颗石莲子后,立即现身出去,那个男的急忙摇手对石老哥道:“石大侠!这是一场误会,你听我解释……”
金蒲孤凛然道:“你们听他解释了没有?”
邵浣春为之一慑,呆了片刻才道:“当时石老哥认为事实俱在,那里还需要解释就与那对夫妇动起手来,那两人的拳脚功夫相当高明,石老哥一个人抵敌不过……”
金蒲孤打断他的话道:“你不是也在旁边吗,为什么不上前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