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光,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缓缓地自天际洒落,悄然拂过官道两旁的草木,草尖上凝着的露珠,被映照得晶莹剔透,仿若细碎的珍珠,在微光中熠熠生辉。
林悦与苏瑾收整好帐篷,每一个动作都利落干脆,却又透着几分晨起的慵懒。行囊里的物什被仔细归置,衣物叠放整齐,书卷码放稳妥,那记录着丰州事宜的册子,更是被苏瑾用一块素布小心包裹起来,安置在最安全的角落。
林悦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佩剑,剑鞘上还残留着昨夜露水的湿气,触手一片冰凉。
苏瑾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温和笑意,他蹲下身子,将书箱在马车背上绑牢,绳索一道道交叉缠绕,系得紧实无比。末了,还用力拽了拽,确认万无一失后,才拍了拍箱子。
二人收拾妥当后,苏瑾一抖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一路疾驰。行了大半日,骄阳高悬,光芒炽热,好在前方官道愈发宽阔平坦,往来商旅络绎不绝,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冲淡了些许暑气。
苏瑾勒住缰绳,身姿矫健地站在马背上,遥遥望去,只见一座巍峨城池矗立在绿野之间。
城墙高耸厚实,砖石规整,每一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在日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城门大开,百姓进进出出,挑担的农夫满脸憨厚,步伐沉稳;赶车的车夫吆喝声爽朗,车上货物堆积如山,秩序井然。
苏瑾坐下,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悦儿,瞧这模样,想必就是云城了,这般富庶安宁的景象,可不多见呐。”
林悦掀起车帘看向城门道:“果真如此,单看这城门口的景象,百姓生活似颇为富足,官吏治理应该有些门道,咱们且进城看看。”
马车辘辘前行,渐近城门,林悦轻轻挑起车帘一角,向外张望。城门口,人流如织,车马喧嚣,却丝毫不显杂乱。
值守的卫兵身着整齐甲胄,盔明甲亮,金属质感在日光下灼灼生辉,手中长枪挺立,枪尖寒光闪烁,身姿笔直如松,威风凛凛中透着一股干练劲儿,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见有马车过来,一位小校上前,抬手阻拦,动作干练,语气不卑不亢:“二位且慢,例行检查,请出示路引。”
苏瑾赶忙从袖间掏出早已备好的路引,递上前去,同时温和笑道:“军爷辛苦,我二人是做小本生意的商旅,一路奔波,就盼着路过宝地,能寻些商机,还望行个方便。”
小校接过路引,展开仔细查验,目光来回扫视,确认无误后,双手递还,拱手道:“得罪了,二位进城还望遵守云城规矩,咱这地儿,百姓安居,全靠规矩维系,祝二位生意兴隆。”
得了许可,马车缓缓朝城门驶去。城门口人潮涌动,苏瑾掀起车帘,轻声叮嘱林悦:“悦儿,坐稳了,此处人多,马儿怕是有些受惊。”林悦微微颔首,手按剑柄,暗暗戒备。
果不其然,临近城门,人流裹挟着马车,马儿不安地刨着蹄子,车身微微晃动。驾车的车夫赶忙拉紧缰绳,吆喝几声,安抚马匹。
旁边一个挑担的老汉,箩筐里堆满新鲜蔬果,不小心歪了一下,几个果子滚落,差点砸到马蹄。苏瑾眼疾手快,猛地一拽缰绳,马车险险避开,果子骨碌碌滚到街边。
老汉满脸愧疚,连忙致歉:“对不住嘞!对不住嘞!怪我没瞅稳。”苏瑾探出头,温和一笑:“无妨,老人家,您也小心脚下。”说罢,还帮着捡起几个果子,递还给老汉。
马车这才稳住,继续前行。一番波折后,马车终于穿过城门洞。阳光瞬间倾泻而入,照亮车内。林悦与苏瑾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可刚进城,还未及缓神,就听得前方一阵喧闹。
原来是一支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唢呐吹得震天响,红绸漫天飘,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大红喜服,满面春风;花轿装饰得极为华丽,金丝绣边,珠翠环绕,轿帘轻晃,隐约可见新娘的红盖头。
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道路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苏瑾温柔说过:“悦儿,我们且要等等,人家大喜的日子。”林悦也点头表示赞同。
二人便坐在马车里,瞧着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走过。其间,还有孩童们争抢喜糖,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满是喜庆氛围。
人群散开些后,马车再度启程,缓缓驶入城内主街。
街边街巷纵横交错,犹如棋盘一般规整,路面皆由整齐的青石板铺就,石板打磨得光滑细腻,缝隙间偶有几株嫩绿的小草探出脑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给硬朗的石板路添了几分俏皮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