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秦天从笔筒中抽出支新笔,给她写了张支票。他一步步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眼苏馥,“虽然你是跟我要钱的第一个女人,但十万块不贵,你还挺便宜的。”她既然当是场交易,那便是场交易。
苏馥生生咽下他的羞辱,伸手去取支票,谁知骆秦天手一扬,“我有个条件。”
“……说。”
“别再让我看到你跟赵远一块。”
苏馥冷眼问道:“我跟谁一块,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碰过的,不想别人再碰。”
苏馥扬手甩向骆秦天,骆秦天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不要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手机又没话费了,为什么老关机?”他把支票放在她手里,放缓声音道:“苏馥,我们找个时间好好坐下来谈谈行吗?”
“我们没什么好淡的。”苏馥抽回手,将支票放进口袋,“这钱我收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我说过我们要坐下来谈。”某人重复一次。
“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苏馥冷言直道:“我承认我瞎了眼才会招狼进屋,你妹妹赢了,你不要再演戏了,恶心我不要紧,千万不要连自己都恶心了。”
“砰”的一声关上门,苏馥疾步离开MSK。望着支票的数字,眼睛却干涩的哭不出来。这一次,她真的将自己卖了。
骆秦天伫立在窗边,望着高楼底下一步步模糊的身影,一拳重重砸在玻璃上。
第五十二章 走投无路
两天两夜,梦魇般的等待,苏馥寸步不离地守着病房。她握住苏盛勇的手讲着小时候的事,她骑在他脖子上吹泡泡、放风筝,第一次学会做饭洗衣服,第一次领奖状……再后来,那条狗已经痛改前非不再随地大小便,狗主人也就此事出面道歉了……可是,随着钟摆的一次次摆动,他还是没有及时苏醒过来。
刘萍娣、苏蓝在病房失声痛苦,医生将怔怔失神的苏馥叫到办公室,“你父亲的情况我们感到非常遗憾,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他能再次苏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医生,你老实告诉我,我爸清醒过来的机会到多有多少?”
医生推了推眼镜,“按国内现在的医疗水平,几乎没有希望。”
苏馥不死心道:“那国外呢?”
“我们尽量会关注的,有消息会随时通知你们。”医生犹豫一会建议道:“你爸的病过段时间会稳定下来,若一直留在医院肯定会对病情有点帮助,但你的家庭经济我也了解了一些,只怕你们负担不起医疗费用。你跟你家人商量一下,接你爸回家里照顾会省去一大笔费用,不过要定期来检查。”
“如果我坚持留在医院治疗,每个月需要多少费用?”
医生简单的算了算,将数字写在纸下。苏馥望着那个数字,怔然失神。
苏盛通的病情日渐稳定,苏馥收起心底的忧愁带着资料去找律师咨询情况,准备起诉田雅香,可得到的结果是打官司需要大笔的费用且胜算率很低。不死心的苏馥跑了好几个律师行,得到的结果都是如此,她跑图书馆及上网查询,得到的答案都是千篇一律。
跑了几趟环卫局,但由于苏盛通、刘萍娣都是临时工没有签劳动合同,苏馥依旧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刘萍娣见苏馥整天忙以奔波日渐消瘦,忍住难过反而安慰道:“听妈一句劝,这事再忙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我们只能自认倒霉算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医院的费用太高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得起,还是将你爸接回来吧。我去找散活,一日三餐准时回来照顾你爸。”
“我不同意。”苏馥固执道:“爸只能留在医院才能更好地接受治疗,醒来的机会才会更高。”
“妈也想你爸得到很好的治疗,可是家里的经济情况你最清楚了,阿蓝明年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现在又欠了你同学十万块的债。你爸一个月在医院的花销就快赶上我一年打工的收入,哪里负担得起。”
“钱的事交给我来想办法吧。”苏馥安慰道:“十万钱我已经跟朋友商量了,等我毕业后有能力再还。”
刘萍娣抹眼泪,“我是怕拖垮你跟阿蓝。”
“妈,你就给我个机会试试,实在不行再将爸接回家。”
刘萍娣紧紧握住苏馥的手,“委屈你了,孩子。”
苏馥几乎每天都会做梦,梦见铺天盖地的钱从天而降,又或是梦见自己种了几棵摇钱树。梦醒后,整夜睡不着觉。时间总是过的飞快,钱没挣到,各种缴费的日子到了。
翘课已是种习惯,只要不是非上不可的选修课,她都会尽量抽出时间做兼职。苏馥考虑再三辞去了晚上在饭店洗碗的活,去馨漾酒吧做了陪聊。馨漾是高档酒吧,消费对象是城市的“三高”人群。陪聊人员男帅女靓是硬件,高学历高素质是必备软件,酒吧存在一些特殊服务,前提是双方自愿。苏馥只是普通的陪聊,陪客人喝酒聊天,她给自己取了个艺名,KIKI。由于陪聊属自愿原则,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或纠缠,苏馥一般都会选些看上去素质修养较高的客人。
刚开始过不了自己那关,心里挺抗拒的,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有时候会碰到些酒后失态的客人,难免会被吃些豆腐,混久了看人的眼光也准了。
苏馥有个常客,顾念唯,三十而立,一家小广告公司的老板。认识他,是苏馥第一天到馨漾酒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