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照严重的一方面说,因为那些人多半已受掌握,做出些害人帮凶的事了,甚至于大部份已明白对方的底细了,却无法摆脱,被他们一直在利用控制中,正因为事态严重,我才不再姑息他们。
“我明明知道抓的人犯中,有几个颇有背景的人物,也硬起头皮来破了,使他们知所警惕,自己振作摆脱。”
鹰王道:“假如真已如此严重,你就做得太对了……”
正说着,桂武进来悄悄地耳语了几句,鹰王道:“谷先生,我既已授权给你对你一定是支持的,只是我必须了解到要给你多少的支持而已,目前就有一个难题来了,诚亲王来了,他是我的叔祖,是皇上的叔叔,人老,脾气也大,很难缠的,你的证据能治住他吗?”
“他不是有个叫徐进旺的小舅子被我砍了?”
“是的,其实那只是他一个姨太太的兄弟而已,这个姨太太叫绿云,是三年前才进门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唬得老头子对她言听计从,宠得不得了,所以他一听徐进旺被抓,就跑来找我,倒是说了不少好话,大概他自己知道我办事总有些根据,只说年轻人难免世故不深,受了人家的骗,求我网开一面,我本来也答应了他,哪知你的动作那么快,已经砍了人……”
“我并不想砍他们,凭心而论,他们的身分已明,放出去也作不了怪,可是我实在放不出去。”
“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顾忌?”
“倒不是我的顾忌,而是大营里的几位司刑老爷们杰作,那些人犯除了头脑之外,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了,如果放出去,王爷所负的责任更大,我一看值形不对,才赶急下令立斩决,悬首示众,而且不准收葬,因为那些尸体叫我一把火化了……”
鹰王这才知道毛病出在自己的人手上,依然而惊道:“这些混帐,怎么这个样子用刑呢?”
“用刑是紧了些,但那些囚犯们熬刑的本事也够瞧的,死不开口,双方都挺上了,结果还是营里的大爷们棋高一着,逼出了口供。他们也真有本事,能把人整得体无完肤而不断气,最后我下令斩决,等于是做好事,那些还能动的犯人,都向我叩头谢恩,人到了那个程度,一死反而是解脱了。”
鹰王也知道古如萍并不是在夸奖他的部下,因而汕然地道:“这些混帐东西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惩诫他们一下,这样子最容易屈打成招。”
古如萍道:“是的,以前我听说人逮进大营,没有不招供的,还有些不相信,这次算是领教了,就是钢铁铸的铁人,也熬不过那种刑的,不管有没有口供,编都得编一套出来,好不毁在那些大爷们身上了。”
鹰王睑上现出了汗渍,古如萍倒不是危言耸听,因为这次被斩的人中间,有几个的确不好弄,被整成那个样子,实在无法对外交待的。
不管自己的帝眷再重,若是出了这么个大漏于,皇帝也无法替自己担代了。
古如萍又道:“我是有把握才把人选送大营的,那些问案子的大爷们都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施大刑,而且有几个已经叫出了来历,他们施刑更重,连我都喝不住,他们说得好,抓人是我的事,问案是他们的事,他们负责给我口供,其余的不要我管。”
“这是什么话?简直要造反了,先生该当场砍了他们。”
“营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却是一伙,我可犯不着在那个时候跟他们斗,何况出了问题,负责任最多的是王爷,我最多是滚蛋而已,不过我想,真要是如此的话,瑞祥一定乐死了。”
鹰王忽地一震道:“谷先生是说那些人有问题?”
“这个我倒不敢说,反正他们对我这个副统领很不服气就是了,所以弄根蜡给我坐坐,也许王爷是受了我的牵累,他们没想到出了事,责任最大的是王爷。”
鹰王脸上泛起了怒色道:“好,狗奴才们,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现在咱们先去对付那个老家伙!”
“什么,我也要去见他吗?”
鹰王道:“谷先生不必害怕,只要咱们抓住了理,就不拍他胡闹,一切我都会支持你。”
“我倒不是怕他,而是怕万一闹起来,对王爷不太好,公事公办起来,把他关起来,革地的舌都有余。”
“那你放手办好了,皇帝也很讨厌这个老家伙,却又不好意思给他难堪,你不妨放量跟他对干,必要时我出头来做个和事佬,要叫他土脸出门,还给咱们赔尽小心,感激涕零去更好!”
古如萍也笑道:“这个我会懂得如何控制收场的,王爷年纪虽不大,但处事老练却不下于宦海名臣。”
鹰干大笑道:“你也不简单.办起事来像头老孤狸。”
宾主二人来到外厅,马有容老夫子正伴着一个锦服的老头儿在那坐着。
那个老头儿十分不耐烦,见到了鹰王,立刻叫道:“好哇!玉桂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早上我跟你说话,你还一个劲儿卖人情,下午却挂出了脑袋,你是在耍我老头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