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太宰治,太宰治回盯着我,我们谁也不出声,足足瞪了对方半分钟。
随后我捏着下巴,用好似回忆般的口吻说:“唔……这个得看心情,心情好会去男厕所,心情不好会去女厕所。”
太宰治轻笑一声,一脸人畜无害地问:“那玛蒂达现在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不好呢?”
我沉默了,看着太宰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看我不说话,笑容丝毫未变,黑幽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还微微侧头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动作。
我挑起眉梢,不答反问:“太宰先生,您是想约我一起吗?就像课间休息时小姐妹们一起手把手去厕所一样?”
太宰估摸没想到我会直接问出来,他眨了眨眼睛,随即笑得更欢了。
他兴致勃勃地说着,语气里还带着欢快的尾音:“我想和玛蒂达一起哦,只要手把手上过厕所,就会成为好朋友了,是吧?”
“朋友”这个字眼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像史前生物化石一样稀有罕见。之前做了那么久室友,救了他那么多次,他都从来没说过一句承认我们是朋友的话。
说真的,有点伤人。
我不禁开始想,太宰对于“朋友”这个词的定义是什么?什么样的人才会成为太宰治认定的朋友?
织田作先生那样的吗?
不过,就算是朋友,他们之间的交往大概也是秉持着成年人有界限的相处模式,就像织田作先生说的,再近一点,太宰大概就要跑了。
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不动声色,皱起眉头,话音里多了几分严肃:
“虽然我对一起上厕所这件事没什么意见啦,不过……我劝您不要这么做。”
太宰治拖着疑惑的长声:“欸,为什么呢~”
“卫生间虽小,却是一个充斥着互相攀比和羡慕嫉妒情绪的场所,女人会在镜前攀比容貌,男人会在便池攀比大小……”
我的目光下移,落在太宰治两腿之间,一脸苦大仇深道:“反正跟我一起上过厕所的人,最后都自闭了,因为——”
我面不改色,一字一顿道:“我掏出来都比他们大。”
太宰则是错愕地睁大眼睛,周围气氛陷入死寂,良久,他发出轻轻的一声“噗”。
这个声音像打破了某种结界,之后他捂着肚子笑了三分钟。
我的脸黑了:“很好笑吗?”
“抱歉抱歉,只是没想到……”太宰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用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说:“玛蒂达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啊,你这样子让我更想和你一起上厕所了呢。”
“……”我无所谓的走进男厕所:“这可是您说的哦。”
太宰治跟着我走进去,随后我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动。
我:(O_O)
太宰治:(▽)
僵持了三分钟,我清了清嗓子:“您倒是脱裤子啊?”
太宰治还跟我谦让起来:“不,还是玛蒂达先脱吧。”
“不不,我有点害羞,您先请。”
“要不咱们一起?”
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行啊。”
然后我们又是谁都没动,我眨巴眨巴眼睛瞅他,他眨巴眨巴眼睛瞅我。
“啊,我忽然想起有件急事。”
太宰敲了下手心,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没办法,只好下次再跟玛蒂达一起上厕所了呢。”
他离开的背影瞧着和平时一样稳如老狗,但在我眼里,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