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来之前,费奥多尔连被子都叠好了,此刻正十分乖巧地坐在床沿,够不到地板的小短腿自然的垂在床边,看上去十分适应六七岁小孩子的身体。
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迅速接受了自己变小的事实。
我怀疑他没跑就是为了此刻。
我撇撇嘴,内心确实挺失落,准备好的纸尿裤竟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你是想问纸尿裤……”
费奥多尔指了指芥川:“被他用了。”
我扭过头,只见芥川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说:“我要看着他,没时间上厕所。”
我捂着脸,头疼的呻|吟道:“芥川啊,你……”
你是上天派过来拉低你和太宰师徒智商平均值的吗?
“叫在下做什么?”
“没什么。”
我把头扭回去,面无表情的对费奥多尔说:“走吧,给你办出院。”
费奥多尔跳下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你。”
我歪了歪头:“等我做什么?”
“你之前说,这两天请多指教。”
费奥多尔看着我,瞳孔黑沉沉的:“然而你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又开始打感情牌了是吧?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隔壁毛子坏得很!
我完全不受他干涉的思索着,随后故作诧异道:“陀小太郎,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离不开妈的孩子?!”
费奥多尔:“……”
“你就打算穿病服出去?怎么不穿妈妈送你那套花衣服呢?那是妈妈特意为你挑选了好久的呢,多配你的气质啊!”
大概是对我的精神污染产生了抗体,费奥多尔面不改色的把之前的披风叠成两折披在身上:“还走不走?”
我们在医院门口意外地遇见了娜塔莎。
她一开始没看见我,只是低着头,把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心装进挎包里。
本来费奥多尔在我旁边,我是想装作没看见娜塔莎,没想到她抬头随意一瞥:“玛利亚?”
“娜塔莎!”
我只好笑着朝她招招手。
“玛利亚,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注意到我身边的费奥多尔,眼睛陡然睁大:“他是……”
“呃,他叫陀小太郎,是我——”
“我知道了!”娜塔莎敲了下手心,“他一定是费奥多娃的孩子吧!”
哦我的上帝,我差点忘了曾经有一位美丽的西伯利亚姑娘,她叫费奥多娃·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想当初费奥多娃的草裙舞跳得多好啊!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完全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开口:“对,他是费奥多娃的儿子,叫‘陀小太郎’。”
娜塔莎蹲下身平视着费奥多尔,若有所思道:“我还记得费奥多娃当年的样子,没想到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长得还和母亲一样好看……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本人,能不一样嘛!
“等等?”娜塔莎抬起头:“费奥多娃的儿子为什么叫陀小太郎?孩子的爸爸是日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