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鹤龄兄也无法医治?”曲元子道。
梅长苏摇了摇头:“倒也不怕曲兄笑话,这清风观秦大师都曾看过,如今尚能行动自如,已是苍天怜悯,不敢多求。”
曲元子皱眉:“年纪轻轻如何说出这般丧气话,我倒与寒医荀珍有些交情,待我修书一封,请他过江左来为你看看。”
梅长苏原想回绝,却不知想起了什么,起身谢了曲元子。
“先生,”一个学生走了进来,向二人见礼后方道,“峭龙帮束帮主在院外,请这位梅宗主一叙。”
梅长苏眼神微凝,将捻复了半天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请束帮主天乐亭一叙。”
梅长苏出了门,发现云蘅已经等在外边了,手边还带了一件暗青色的披风。
他向前几步,看着云蘅的脸色:“怎么又过来了,不好好歇着?”
云蘅笑眯眯地将披风捧给梅长苏,才道:“我底子好,睡一觉就好了,倒是你,这次又不要阿寒跟着,我自然得跟着你去了,万一你们一言不合打起来可怎么好。”
梅长苏闻言笑道:“这么说,你能打得过束帮主了?”
云蘅嘟嘴,想了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那,那我到时候拖着他,你快点跑,叫帮手来。”
梅长苏微勾唇角,却没有再搭言,只是停了脚步,神色肃穆,望着前方天乐亭中独坐的黑衣男子,约莫四十上下,刀锋内敛,不愧是北方巨擘,大有睥睨群雄之气概。
那人闻声而动,转头间与梅长苏目光交汇。
一人剑眉星目,雄踞北方,一人温润如玉,傲骨封存,一人如泰山之巍,景行行止,一人如瀚海之深,举世无双。
“梅宗主。”
“束帮主,久仰。”
北方巨擘
束中天忽然上前一步,眼中威慑大盛,用暗线绣着白泽的黑袍无风自动,这不同于从前喜长老刻意释放的威压,只有多年处于高位者,才能具有这样浑然天成的震慑力。
云蘅瞳孔微缩,紧紧盯着对面无论是年龄还是功力都远远高于她的人,虽然云蘅清楚以束中天这样的身份,绝无可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梅长苏出手,但哪怕他利用浑厚的内力稍稍施压,也绝不是梅长苏能承受的。
梅长苏忽然轻声笑道:“白泽乃祥瑞之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状貌,以暗线藏之,束帮主是心中有乾坤之人。”
这种俗称“袖口乾坤”的绣法,早已失传多年,特殊的布料,特殊的丝线,采用特殊的绣法,才能使得所绣图案只有在独特的光线和角度下显现出来,。
如今便是国库里也仅仅珍藏着一件先帝时期留下的最后一件“袖口乾坤”的珍品,唯有在宸妃进宫时,虽不能同正宫皇后一般着正红嫁衣,却有太皇太后做主亲自赏赐了这件珍品,暗线所绣的五彩凤凰,在那日的喜烛下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