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咬紧了下唇:“若真能找到十个人,反正他也没什么功力在身,打晕了就好。”
“又胡言了,这种疗法,与其说是十个人自愿献出性命,不如说是那个人主动吸走这十人的气血,双方都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你那朋友,真的肯么?”
他肯吗?云蘅问自己。
找十个肯为他送命的人一点也不难。
但是,梅长苏会答应吗?林殊,会答应吗?
云蘅一下子疲软了,她记得少年比阳光还灿烂的笑,比寒星还璀璨的眸子,他,如何会答应?
在中毒发作之时,哪怕痛苦到昏厥,也不肯用自己的血压制毒性。
云蘅扑进顶针婆婆怀中,呜呜咽咽哭起来:“婆婆,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他才十八岁啊!我不想他死。”
顶针婆婆蹙起眉,伸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拍着:“既然蔺老阁主为他医治过,便一定是尽了全力,云丫头,你还小,这个世上啊,有太多比寿命更重要的事情,你的朋友会明白,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生死是天命,有得必有失。”
梅长苏,你看,我果然就是个没用的小姑娘。
暗流
蔺晨挑眉看着径直飞进马车的鸽子:“我们琅琊阁的信鸽什么时候听命于你了?”
梅长苏不言,默默打开了竹筒。
蔺晨凑过去:“旧部皆伏暗处,未被察觉,少主放心。”
梅长苏细细看过,垂下眼睫,半晌,将纸条伸进炭盆,看着它缓缓燃为灰烬。
“我得到消息,近日,大梁与北燕、夜秦的边境贸易突然热闹了起来,便是刚刚吃了败仗的大渝甚至南楚内部,也有不少主和派蠢蠢欲动。”蔺晨悠哉道。
梅长苏盯着炭盆,神色不动:“大战之后,互通有无,休养生息,本就是常事。”
“大梁是战胜国,却在此番交易中,频频让出巨利,你说,这是何用意啊?”
“常年征战,国库虚空,薄利多销,以此吸引邻国互市。”
“哦?依我看,朝中元气大伤,如今剩下的尽是些阿臾无能之辈,怕他们没这个脑子吧?”
梅长苏叹了口气,抬起眼:“蔺晨,你到底要说什么?”